('不对,他怎么会睡在枕头上呢?曲谟郃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在他睡过去前,分明靠着祁术床头的立柱,脑后没有枕头、身上也没有棉被才是。[难道是阿术醒来后发现我睡着了,就把我送回了房间?]这是曲谟郃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可当他翻身看到不远处正低头写着什么的祁术时,大脑又变得全是空白。[阿术怎么会在我的房间?不对!]他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祁术左后方的五彩屏风上,他房内的屏风上是青山秀水、苍翠欲滴,而这扇屏风乃花鸟草木,形象生动、栩栩如生。这是祁术房间里的屏风。他还在祁术的房间里,那他现在躺着的,岂不是祁术的床?!曲谟郃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床板#39吱呀#39的声音让祁术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曲谟郃克制住那份冲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淡定,而祁术搁下手中的毛笔,倒了杯水送至曲谟郃面前。ldquo多谢。rdquo水温恰好合适,曲谟郃润了润喉咙,耳根再度红了起来。ldquo阿术,是你?rdquoldquo不然谟郃觉得,还能有谁?rdquo祁术有些促狭地反问到,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得曲谟郃视线飘忽,而他终于没忍住稍稍侧过头时,温凉的指尖点在他的耳廓。ldquo耳朵这么红,谟郃难道是害羞了?rdquo语调夸张,这话明显是在与他玩笑,然而不知是不是紧张过度,曲谟郃竟然没能发现这点,还当自己无意中漏了馅,忙不迭转头辨认祁术的神态,反而看到了他眼底浅浅的紧张。阿术?他为何会感到紧张?疑惑在心头闪过,曲谟郃定睛看了看,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而祁术似是受不得他这么专注的目光,嘴边的弧度滞住,眼神也逐渐有些躲闪。ldquo怎、怎的了?rdquo他放在曲谟郃耳廓上的手收了回来,指尖不安地相互揉捏着,整个人渐渐绷紧,问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听着格外绵软。看到他这个模样,曲谟郃反而镇静下来。ldquo对,我是害羞了。rdquo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嘴上说着害羞,语调听不出半分。ldquo曲某长这么大从未和朋友睡过同张床,想到自己睡下时被褥还有阿术的体温,当真是叫人脸红心跳、羞得不行。rdquo祁术的眼神都要凝固在地上了。他若是去看曲谟郃,就会发现后者不过是说得坦然,其实那张脸早就红得不成样子,但他这时#39哪里还顾得上这些#39?曲谟郃只能看到粉色在他面颊蔓延,没多久就染遍了耳根,还有往脖颈扩散的趋势。ldquo阿术,你?rdquoldquo我、我突然想起父亲要换药了,下次再和你聊。rdquo祁术没等曲谟郃说完就慌里慌张地打断了他,理由听着挑不出毛病,可曲谟郃看他夺门而去的样子,怎么都找不到往日的从容。如果只是朋友间的调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结合自己的情况,曲谟郃心中有了答案。他难以相信自己既然这么幸运,喜欢上了最不可能有结果的人,对方却好像对自己抱有同样的感情,这就好似梦境般不真实,若不是他还站在祁术的房间里,床上的被褥还没收拾整齐,曲谟郃都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事是不是他因为太喜欢祁术而产生的幻觉。但他知道不是。尤其发现祁术在躲自己的时候,曲谟郃更加清楚这点。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曲谟郃的心情日渐飞扬,直到连续三天都没能见到祁术,他才发现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要长久保持这种和祁术两不相见的情况了。当然,这次完全是他想多了。祁术躲着他不过是在欲擒故纵,怎么可能会刻意这么多天都不见他。消失三天,是因为祁玉体内的三九琉璃再次毒发,陈老虽然给了能抑制疼痛的药丸,但还需内力深厚的人持续给他传输内力,祁术于情于理当仁不让,连夜助祁玉缓解疼痛,而后消耗过度昏了过去,曲谟郃找到他时,祁玉正往他的嘴里送着汤药。ldquo谟郃。rdquoldquo祁叔叔。rdquo从祁玉口中得知经过,曲谟郃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祁术,眼里的心疼根本藏不住,祁玉本想让他不必太担心,祁术这情况单纯是内力耗尽了,没什么大碍,但想到这两人间的窗户纸,他心头微动,故作忧愁,在曲谟郃问他时露出烦闷的神色。ldquo陈老走之前反复叮嘱我要把这碗药让他喝下去,可你看阿术这模样,哪里喝得下?rdquo其实陈老说的是能现在喝最好,喝不下的话等祁术醒来再重新熬煮也行,祁玉面不改色偷换了概念,还亲自舀了勺药喂至祁术嘴边,让曲谟郃看到他是多么#39不肯配合#39。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话又看到祁术的状态后,曲谟郃眼中担忧更甚,祁玉趁机提出请他扶着祁术起身,曲谟郃也没多想,让祁术靠着他坐好,祁玉再喂药,果然比刚才要好许多。但这药仍旧是不太好喂的。祁术每次能喝下去的不多,祁玉为了让他多喝些,每勺舀得也少,整碗药下去,日头都斜了几分。祁术还没醒来。祁玉用棉布给他擦了擦嘴边的药汁,心里估算着时间,面上则感激地看向曲谟郃。ldquo谟郃,这次真是麻烦你了。rdquoldquo没有的事。rdquo见祁术终于把药喝完,曲谟郃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完全没去思考,如果给祁术喂药真的那么困难,而把人扶起来就能成功喂药,那他没来时祁玉为什么独身坐在床边,固执地不找其他人帮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