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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从头顶暗沉沉的天幕中看出快要傍晚了,但涨潮后的无堙海确实有些麻烦。和普通海水不一样的是,无堙海的海水有腐蚀性,里面还有很重的毒性,听大河说,他们从不喝无堙海里的水,也不用海水灌溉黑麦草。哦,黑麦草是他们这里唯一能生长的植物,像麦子一样,当黑麦草顶端的麦粒长出来后,可以将它们磨成粉状,和着地下挖出来的水做成黑面糊糊,是他们唯一的食物。靠着这种黑麦草,大河他们的村子存续了一代又一代。然而近些年无堙海的污染越来越严重,天上会时不时下一场巨大的黑雨,雨水带有腐蚀性,渗入土地中的雨水甚至污染了地下水,不管大河他们挖的多深,从地底下取出来的水总会带着一些黑色的颗粒物,饮用这些水后,村民们身上开始长出一个又一个的黑色瘤子,连新生儿都开始有了畸形。说到这件事时,大河脸上浮现一抹苦涩。他拢了拢身上的粗陋兽皮,似乎是想要遮住身上的丑陋疮口,但兽皮实在太短了,根本无济于事。云柠注意到了他的局促,就尽量不让自己往他那边看。想到之前进秘境时的意外,云柠问边上的大河:“在这之前,你还有遇到其他和我一样的人吗?”闻言,大河摇了摇头。云柠虽然早有预料,但不可避免地还是有些失望。她点开界板,想看一下自己现在的红条蓝条有没有因为身处魔渊而发生变化。无意间,云柠突然发现苍灵珠的状态由可解锁变成了可使用。云柠:?第38章魔渊, 桦西森陂。铅色的天幕黑沉沉地压了下来,黑色的山林静默无声,连风都没有,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一般。天幕之上,不见圆日, 只有厚重的铅色乌云间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也正是因为这抹极其微弱的光亮, 稍稍照亮了这片只有黑白二色的静默大地。突然, 黑色的山林间划过一抹极其耀眼的银白色闪电,短暂地照亮了暗沉无光的天空。闪电消失的尽头, 贺钰表情凝重地站在一棵巨大的黑色枯树下, 右手握着的细剑间有银白色闪电缠绕, 噼啪作响。在他对面,一个黑漆漆的看不清形状的巨兽倒下, 浑身散发着一股烧焦的糊味。四五秒的静默后,贺钰上前一步,走到了那头巨兽身前。他下意识想要用剑身挑起那头巨兽, 却在抬手时犹豫了一下, 在地上捡了一根稍微粗一点的枯枝,用枯枝将那头死去的巨兽翻了个面。[呕。]那头巨兽的正面刚出现在眼前,叶铭安就没忍住干呕了一声。不怪他反应这么大,实在是因为这头巨兽长的太恶心了。无数黑色的大肉瘤挤在巨兽的脑袋上,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流着绿色的脓水,巨兽嘴里,漆黑的獠牙锋利尖锐,上面满是青绿色的血锈。贺钰不动声色地丢开了手上沾染着绿色脓液的枯枝。安静到令人窒息的黑色山林间, 贺钰又一次将灵力注入一枚青槐木做的小令牌里。木牌上闪过一抹浅绿色的光, 这抹光极其微弱, 几近不见。光芒一闪而逝,木牌再次没了动静。见状,贺钰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对这种结果早已习以为常。他环顾了一圈后,抬步朝着黑暗更深处行去。------------------------------魔渊,秘海村。云柠拿出易茗给的那块青槐木牌,往里面注入灵力。灵力注入后,木牌上闪过一抹微弱的浅绿色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云柠叹了一口气,将木牌收了起来。虽然早有预料,但她还是避免不了地有些失望。不过既然刚才木牌有反应,那说明莫名其妙来到魔渊的不止云柠一个,秦溯他们肯定也来了这里,只是不清楚都有谁。因为离得距离太远,木牌仅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感应,再具体的就没办法了。魔渊之上灵气稀薄,甚至接近没有,木牌能给出这一点反应已经很不错了。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了两下,一道脆脆的女声响起:“云姐姐,哥哥让吃饭了。”云柠应了一声。门外的是大河的妹妹,溪。据她自己说,她今年才十岁,但她的个子都已经快窜到两米了。进村子前,云柠以为大河三米高的体型只是个例,直到进了村子后,云柠发现,这里的人普遍都长的很高,就是才几岁大的小孩子都和云柠一样高了。村子里的人都很质朴,云柠和大河一起回他们村子的时候,收到了很多好奇的目光,那些脸上长着瘤子的魔人在看向云柠时,目光中并没有恶意,大部分都是好奇和惊艳。院子里,大河的两个弟弟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坐在一张方方的石桌前。他们看到云柠时似乎有些不自在,原本正低声说着话,在云柠过来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不说了。云柠状似没有发现他们的局促,挨着溪坐下。过了一会儿,大河端着一盆黑面糊糊从厨房里出来。将手中的大陶盆放到桌子上后,大河又去了一趟厨房,从里面端出一个小陶碗放到云柠面前。他给云柠单独做了一小碗黑面糊糊。和盆里黑乎乎的糊糊不同的是,兑糊糊的水大河淘了很多遍,直到肉眼看不到水里面的黑色颗粒时,他才将黑麦粉和水混在一起。云柠其实不是很饿,她储物戒里还有几瓶辟谷丹。从苍渊出来后,云柠养成了囤辟谷丹和避尘珠的习惯,就是怕自己再遇到像苍渊那样的情况。但盛情难却,即使不饿,云柠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碗里的黑面糊糊。刚吃了一口,云柠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手差点握不住勺子。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黑面糊糊不会多好吃,但云柠没想到它会这么难吃。没什么麦子的香味不说,还又苦又酸又涩,粗粝的麦粉和着水,非常划喉咙。云柠拿勺子舀黑面糊糊的时候,溪已经端起碗把碗里大半的黑面糊糊倒进了嘴里,吃得香甜。等糊糊吃的只剩碗面薄薄的一层,溪又拿起勺子将那薄薄的一层面糊刮下来,塞进了嘴里。对面,大河和他的两个弟弟吃的也很快,只一眨眼的功夫碗里的黑面糊糊就没有了。吃完黑面糊糊后,大河抹了一把嘴,起身端着空碗进了厨房。溪没有动,而是在边上等着云柠一起。她时不时看一眼云柠面前那满满一碗的黑面糊糊,眼睛移开后,就无意识地舔舔唇,吞吞口水。黑麦草是他们这里唯一可以食用的植物,因为他们这儿土壤不好,能灌溉的次数也少,每年黑麦草只能收一回,有时候遇上大黑雨,还要抢收,黑麦草还没熟就要将麦粒收下来,那时候的收成更少,几乎家家都要饿肚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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