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对他做什么会把他送进实验室解刨吗?他们会用杀虫剂杀死他吗?乔伊的眼睛里泄出恐慌,不停地拍门。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心里就埋藏着不安,只是陆昀山短暂的耐心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自己的处境并没有这么糟糕。那是帮助他度过二次觉醒期的雌虫……不,人类,在他心里有特殊的意义。可是现在,他还能依靠他吗?乔伊鼻子一酸,又险些流下泪来。门外的梁伦有些不忍,多嘴安慰了一句:“乔先生,你别怕,我们会很快送你回家。”“回家是回珈蓝星吗?”梁伦一顿,还是回答道:“对,是回珈蓝星。”乔伊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们。”他始终无法信任他们,可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只能选择依靠他们。他从小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雄虫,在家里依靠双亲,结婚了依靠雌虫,这是他从幼崽时期便接受到的教育,是整个虫族社会赋予他的观念,他也始终贯彻到底。可是,没有谁告诉过他,离开虫族后,他应该怎么做。梁伦离开了,而乔伊窝在病房间里,等待着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几天后。“你说什么”办公室里,陆昀山火气渐增,“什么叫凭空出现”梁伦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酒店的监控显示,6012号房间从上一任住客退房,到乔先生从房间里出来,没有任何异常,并且乔先生也没有在酒店里做过登记,无法查到任何身份信息。”除了名字,一无所知,就好像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监控有没有被篡改过那个房间的住客情况有没有再往前追溯”“都筛查过了,一切正常。”陆昀山深吸一口气,“难道这还是灵异事件不成继续查。”缓了一会儿,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天的药是谁下的”提到这件事,梁伦更加小心谨慎,“是个十八线小明星,但他的目标本来不是您,您误喝了他兑的那杯酒。”无妄之灾,简直是无妄之灾!“以后不要让我在娱乐圈看见他。”陆昀山咽不下这口气,他不能对一个有认知障碍的精神病患者做什么,但收拾一个小明星还是绰绰有余。“医院那个小傻子呢?”“我拨打过医院的电话,他们说乔先生很听话。”“嗯。”陆昀山在桌上敲了两下,“下午的行程空出来,去医院。”然而,还没等到他们去医院,医院的电话却率先打了过来。号码留的是梁伦的,电话也是梁伦接的,但等他听清电话内容时,心里却猝然一惊,猛地看向自己的老板。陆昀山看着他的神情,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医院的负责人说,患者乔伊于上午十点从医院逃逸。一个精神病人,从守卫重重的医院,逃出去了。陆昀山这几天经历的事堪称魔幻,现在听到这种事情,他甚至没有大惊小怪的欲望。再奇怪的事发生在乔伊身上,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同时,医院还把监控视频上传给了梁伦,梁助理当场眼前一黑。这几天他看监控都快看瞎了,现在却仍然逃脱不了与监控纠缠的宿命。陆昀山放下手中的工作,到梁伦桌前紧盯着监控,他倒要看看这人是怎么逃出生天的。然而,他却再次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监控前的乔伊站在门前,对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片刻过后,工作人员主动打开了上锁的房门,站在原地看着乔伊离开。这医院里的人跟精神病人待久了自己也不正常了吗?陆昀山沉着眉眼换了个监控画面,继续盯着。监控里的乔伊如法炮制,只是与护士、医生,甚至门口保安面对面站了一会儿,他们都无所作为地呆滞在原地看着他离开,所以他才能毫无阻隔地逃出医院。“据医院的说法,这些人可能都被催眠了,又或者……是被下了某种心理暗示。”陆昀山惊讶挑眉,真的有这么神乎其神吗这小傻子居然还有这种本事他若有所思道:“尽快找到他。”唔,催眠的能力啊……正在街头游荡的乔伊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他无所事事地在医院病房里等了四天,每天都被关着,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但他始终都没等到那位陆先生兑现承诺,把他送回珈蓝星,于是他坚定地认为自己被骗了。乔伊苦苦思索着该怎样逃出去,最终趁医院的工作人员不注意,用精神力入侵了对方的大脑。但他毕竟才度过觉醒期没多久,频繁使用精神力对身体消耗过大,所以他刚走出医院就有点头昏眼花。他甩了甩头以保持清醒,步伐坚定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座医院的地理位置并不偏僻,乔伊沿着人行道走了一段路,又拐了一个弯,就遇到了一条商业街。可惜,他无奈地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叹了口气,还是拖着酸疼的腿,目不斜视地走过商业街。旁边飘来了焦香的烤肉味,偶尔混杂着面包店的甜香,乔伊吸了吸鼻子,加快了步伐。街上有很多“人”,乔伊始终在观察着他们。不管他怎么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里确实没有雄虫和亚雌,只有“男人”和“女人”。他真的来到了人的世界。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座公园,公园里有供游人作短暂休息的长椅,他终于松了口气,两步并做一步,像见到肉包子的小狗一样奔到长椅上休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