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希望。“……哥哥打个折成吗?两个月我要发霉的!白毛女你听说过吗?”沃尔纳掰开了她的手,“那就一个月”白蓁蓁咬咬牙,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她随着守卫离去的背影像赶赴刑场是那样壮烈,莫名让人看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快到门口了突然又扭头‘蹬蹬蹬’地跑了回来,脚踝上的镣铐绊了她一跤,爬起来的时候脸都黑了。“碧塔呢?她怎么样?”“碧塔是谁?”“那个跟我一块儿被抓的女孩!”她问的有些急,但改变不了沃尔纳没见过碧塔的事实。刚才克里斯蒂安上楼来找他的时候只说了白蓁蓁这个名字。“犯人的审讯不归我管,我只是下来帮你的。她是犹太人吗?”“……嗯”白蓁蓁答的有些迟疑,她其实从一开始就心里没底,摸不准沃尔纳对犹太人的态度。沃尔纳的瞳孔浮起一丝微妙的厌恶,他不是一个暴戾的种族主义者,但同时也不是一个对犹太人抱有好感的人,“我不希望你跟犹太人扯上关系。你知道的,他们……很麻烦”这话算是很客气了,更难听更具有侮辱性的词汇白蓁蓁在外边听到过不知多少次,简直就是不把犹太人当人看。她也能理解沃尔纳的难处,在这种全民排犹的不良风气中,若是执意求一个党卫军出身的军官去帮犹太人,难免给他惹出一身腥。两相权衡之下,她心里的天平明显是更愿意偏向沃尔纳的。她没有再提起碧塔半个字,待在监狱的日子悠闲自在还不用上学,她养了一只灰黑色的小老鼠,并给它起名叫做杰瑞,《猫和老鼠》里的那个杰瑞。杰瑞是只可怜的老鼠,白蓁蓁进来那天,一眼就发现了它缩在床柱后畏畏缩缩的小身影。这间囚室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新人来了,想想都知道肯定是一间非常特殊的vip囚室,杰瑞饿的都瘦了。门口的狱警是沃尔纳特意安排的,和沃尔纳本人一样长着一张冰块脸,宁愿杵在门口玩木头人也不跟她多说一句话,他在一天里跟她说的话绝对不超过三句,而这三句分别是:“早餐。”“哦”“午餐。”“哦”“晚餐。”“……哦”待在监狱的一个星期里,白蓁蓁每天都抱着杰瑞靠在牢房的小窗子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再从人生哲学谈到柴米油盐,周而复始,从不厌烦。一个星期之后,当沃尔纳来监狱接她的时候,向门口的狱警询问白蓁蓁最近的近况,狱警诡异地沉默了。“……长官,说起来您可能不相信,白小姐宁愿跟老鼠说一整个星期的话也不肯跟站在门口的我进行交流”“见笑了,她的脑子里一直不好,可能是进太多水了”第22章抱着杰瑞出狱的白蓁蓁一路上都在对着沃尔纳碎碎念,“我还以为我真的要在里边待满一个月”“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嘈杂的梦,我听见有人在砸玻璃——”仿佛是为了应和她的话,一道清脆的破碎声从脚下传来。白蓁蓁挪开自己的小皮鞋,发现是自己不小心踩住了几片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这些玻璃碎片的断裂口都是参差不齐的,像是被人刻意用重物敲碎,表层凝固着一些血液,经过一夜的风化褪成了一道道难以清理的暗红痕迹。她抬起头望向街道的前方,看见了更多的、更密集的玻璃碎片密密麻麻铺满了一整条街,那些玻璃碎裂的边缘还闪着点点森然的寒光。——看来她昨晚迷迷糊糊听见的嘈杂声根本不是梦。那是德国人在大肆破坏犹太商铺,纵火焚烧犹太教堂,挥舞棍棒砸碎门窗时发出的声音,这一切就发生在距离监狱不足十英尺的大街上。“这一带还没清理完吗?”沃尔纳向身边一个负责清理现场的士兵询问着,士兵朝他敬了个礼,“是的长官,主干道已经完全清理好了,您可以先走那边”沃尔纳点点头,牵起白蓁蓁的手腕往主干道去,白蓁蓁垂着头,一声不吭的任由他牵着走。阳光透过一地明亮闪耀的玻璃碎末争相扎向她的眼睛,她不适应地阖了阖眼,低声问,“你把我关起来,是担心我在外边闯祸对吧?”沃尔纳用疑惑的表情回头看她,“你在说什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她径自开口,“其实我没有那么善良,胆子也很小,你完全没有防备的必要。我知道你是军官,每天都有好几百双眼睛盯着你,谨言慎行是应该的,但我真的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人”沃尔纳想,白蓁蓁这应该是生气了。“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麻烦惹上你。也担心你半夜睡不着觉,在大街上晃悠还被人误伤。这几日街上很乱,我没法时时陪着你,监狱是最安全的地方”玻璃散落在白蓁蓁的脚边,经由阳光照射,分散出一圈又一圈七彩色的光晕。像被赶畜牲一样赶出国,这些漂亮透明的碎玻璃片背后藏着多少犹太人的沉痛与屈辱?盯着那些美到虚幻的光晕,她渐渐放慢了脚步。沃尔纳只觉得她可能是累了,为了更好地配合她,他也细心地将步伐迈的很小,还专挑玻璃碎片少的地方落脚。如此体贴入微,如此风度翩翩,优雅的绅士在她面前藏纳起了所有污垢,用平缓而宁静的态度让她在枪声四起的水晶之夜里愚蠢天真到误以为那是一场梦。白蓁蓁觉得自己的脑子乱的像是一团浆糊。一边觉得犹太人可怜,一边又庆幸于今日遭遇这些的并非自己。感情上不受控制地偏向处处替她考虑周全的沃尔纳,理智又向她泼了一盆冷冰冰的水。它在告诫她,醒醒,这是个纳粹,你想试试被人做成人皮灯罩黄皮肥皂的滋味吗?归根究底就一个问题,她到底为什么要穿越呢?要是换个和平年代,不等别人提醒,沃尔纳早被她往床上推了,可这偏偏就不是一个能无所顾忌谈恋爱的年代。从怀疑三观,怀疑人生,到最后怀疑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白蓁蓁的表情从最开始的精彩万分渐渐演化成最后的无精打采。沃尔纳感到十分无奈,克里斯蒂安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能让女人长时间一个人待着,因为你永远猜不到她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心三用显然不是什么太好的习惯。哪怕沃尔纳特意绕过那棵树,特意给白蓁蓁留了一大块空地供她神游,她依旧不管不顾地一头撞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她连树杈子间的鸟窝都撞下来了。那鸟窝好巧不巧地正好落在了沃尔纳手上,刚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