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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蓁蓁睡着了以后再走的,可都到了深夜,她房间的灯还没熄灭,沃尔纳敲开了她的门。她果真是醒着的,圈着膝盖坐在床上,手里抱着本厚厚的书,书名是——《悲惨世界》,一页没翻,光顾着抬头盯天花板去了。哪天她能看懂这么高深的书,那太阳就真能打西边出来了。“睡不着吗?”平常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开始做梦了,有时候还会流口水,碰一下还要打人。“不想睡”白蓁蓁担心自己这么一睡,明天早上起来,屋子里又变成空荡荡的一片。这两个男人老是这样,哄她睡着了以后就离开,去罗马,去意大利或者去希腊,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等着,和一个常年不说话的女仆和一条不会说人话的蠢狗。——留守儿童既视感。去那些近一点的地方也就算了,最多等三个月他们就会回来了,可这回不一样,这回他们要去苏联。苏联多远啊,中间有德国,有意大利,有波兰,有罗马尼亚,有大大小小好多个国家。上世纪的汽车那么慢,开个几百公里要花半天,苏联有几百万平方公里那么远。她这回要等多久?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至十年?“你们现在走了,以后不回来了该怎么办?”等待是件很煎熬的事,不知归期的等待比什么都可怕。“会回来的,我们不是空军,也不是海军,能走多远?”空军的飞机飞太高会迷失方向,无线电里的讯息消失在数万米的高空,多少年都找不回来;海军的军舰容易迷失返航的目标,海面上升起的茫茫海雾将隔绝掉黑夜里骤亮的灯塔。陆军始终是走在地上的,不管离的多远,总能找到一条路通往家乡和她的身旁。白蓁蓁搂紧了沃尔纳的脖子,眼眶热意上涌,在他耳边喃喃,“我今年想过圣诞了,你们得回来陪我,必须回来陪我”那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进衣襟,淌过跳动的心脏,温度滚烫,足以灼人。对于她最近过于频繁的反常,沃尔纳早就察觉到了异样,但他没有多问,白蓁蓁不喜欢他过多管制。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她殷切的期盼里应下一句好。他记得清楚,白蓁蓁这一年到头里,最讨厌的月份有两个,一个是十二月,一个是一月。十二月有西方人的圣诞节,一月有中国人的春节。两个节日过法都不一样,意义却指向同一个,都是与家人一同庆祝的日子。她既没有家人,也没有亲人,逢年过节连个能串门的朋友都找不到。每每到了圣诞节,他和他的母亲都会回下萨克森州的庄园,去陪他们不幸阵亡的丈夫和父亲过一整天。弗朗茨的圣诞节,是不管军务多么繁忙,每年都必须抽出时间回家的节日。哪怕只有半天,哪怕只有一个小时都得回去。诺依曼夫人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孩子了,几乎把余生所有的爱都倾泻到了他身上,等不到他回家肯定会疯。西方人不过春节,圣诞节他们俩又都各自有自己的家人要陪,白蓁蓁就理所当然成了被落下的那一个。她在这些节日里总是显得十分多余,往年总是自己独自一人待着,很少任性地提出要他们陪着的要求。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的问题应该在于,认不清男主在自己心里的份量第69章别人上战场打仗,遗书至少留一封在家以备后患,按时寄信按时发电报,提醒家人朋友他最近还活着。沃尔纳的遗书,白纸上签个名草草了事,弗朗茨干脆不写。两个大活人,不寄信又不发电报,上了东线就跟失联了一样。他们不写,白蓁蓁就跑去向克里斯蒂安问他俩的番号,一个月寄一封信过去,还是等不来回应。一开始她还会担心,担心她哪天睡醒,猝不及防地就收到了两份来自前线的阵亡通知单,便一天到晚守着邮箱电报寸步不离,结果什么也没等来。日子久了习惯了,她也懒得写信了,自个儿跑出去混迹于巴黎的华人市区。娴熟的二胡技巧让她在茶楼里搞到一份伴奏的工作,薪水不高,解决了基础温饱一滴不剩。沃尔纳一个人的钱能让她挥霍完下半辈子,她留在茶楼只是为了听故事。这个年代就是这么神奇,老一辈讲的故事有味道,新一代经历的也能出本自传。白蓁蓁尤其喜欢那个每天傍晚时分准点过来的小老头儿,年过花甲,穿一身陈旧长衫,瘦的像柴,旁人唤他老良。老良不喝茶,每回来都温一壶烧刀子,再点一碟茴香豆,坐堂中央慢慢品,总让白蓁蓁想起课本里的孔乙己。在这里,他不是颓唐不安,满口之乎者也的老童生,只是个从旧时代里褪下来的旧人,黯淡得像灰。老良是上世纪清政.府派遣留洋的一百二十个幼童之一,手里还留着当年老爹出具的保证书,“兹有子化良,情愿送赴宪局带往花旗国,肄业学习技艺,业成后回华差遣,不得私在洋各处另谋生理。其在洋在途,如有天灾疾病不测等事,各安天命。”十岁满载荣光去的美国,二十岁学成归国,得到的不是欢呼也不是喜悦,是同族人的漠视与嘲笑。异于常人的言行举止和奇装异服使他成为父母眼中的异类,政.府把他关在府衙的监牢里,日日与潮湿的稻草和坚硬的木板床为伴。北洋大臣的出现给灰暗的命运指出一道方向,老良被编入了北洋水师,投放至甲午战争作战。甲午战争中清军惨败,八国联军从紫禁城一路烧杀抢掠至圆明园,老良亲眼看成那已成废墟的圆明园再一次遭到焚毁,数百年的王朝一朝覆灭。政.府将未来压在幼童身上,留学生出洋是被逼无奈,最后的结局是泱泱华夏的天从此亮不起来。五四运动爆发的时候,高喊着民.主科学的新青年们将这群最早接受西方教育的人们一同撇弃在死去的前清里。一战爆发那年,老良年过半百,唯一的儿子成了赴法华工,跟美国人在西线拼杀,尸山血海里命比别人硬,熬到了战后,把一家老小都接来法国居住。兵荒马乱了大半辈子,就盼着海清河晏马放南山了,谁能想到局势平稳了二十多年,二战来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是老良给纳粹的评价,至于这个毙他看不看的到,很难说。他如今已到了耄耋之年,日子是靠手指头数的,活一天算一天。他极度嫌弃白蓁蓁拉的二胡,老骂她好好的一个年轻人,不去大喜之日里吹唢呐,整天待在茶楼里跟头发花白的老爷老太们混在一块成何体统,二胡的曲子哀哀戚戚,年轻人听多了没有朝气,很容易短命的。白蓁蓁倒也想去婚宴上吹唢呐沾沾喜气,可她肺活量太差,音老是上不去,红喜事当场吹成白喜事,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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