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和玉罗剎的联盟很不稳固,在得知诸非相打算解决快活王后带着人去一趟罗剎教,王夫人便立刻派人出发和王怜花汇合,让他带着那些人届时将快活王带回来。王怜花解决了快活王的手下之后正巧和自己人碰见,便直朝罗剎教而来。离开王夫人的视野之后他将乖戾狠毒这个词诠释得生动极了,面对玉罗剎时丝毫没有在洛阳时的敬意。与玉天宝相似,王怜花对待诸非相虽然不是过分亲密,但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不错。玉罗剎远远地瞥了一眼,冷笑,心道王夫人算计得不错,既用自己的儿子拉拢了诸非相,又能将快活王掌握在手里,半分不亏。尽管玉天宝也与诸非相关系不错,但玉罗剎丝毫没有考虑利用玉天宝来拉拢诸非相,玉天宝不会是罗剎教教主,仅这一个条件,就有未来罗剎教会因此与诸非相结仇的可能性。玉罗剎从不冒险。*王怜花将他与梁秉文离去之后简单地说了几句,尘埃落定之后梁秉文并没有留在那个镇子,而是去往中州。大恨得报,他终于能稍微松快一些,去为家人扫墓时不必再用满怀恨意的糟糕心态去扫墓。“他问我会如何对待快活王。”王怜花想起梁秉文那时的神情,恨意浓稠,却又有几分释然。梁秉文释然了,可王怜花心中却莫名沉甸甸的。诸非相问:“你怎么说?”王怜花道:“和我没关系,但我母亲想的是身败名裂,永远也爬不起来,只能挣扎痛苦。”他嘴角露出几分不知是快意还是讽刺的笑容,“所以我这么告诉他了。”也是在告诉王怜花自己。糟糕透顶的父亲是母亲的仇人,他作为儿子却帮着母亲,他并不感到愧疚,只是隐隐作呕,胸口堵得慌。诸非相没有说话,这事从始至终都和他没关系。王怜花在屋内看了一圈,问道:“没找到崖神草?”诸非相转着杯子:“没有,被玉罗剎卖给别人了。”“……谁会要买崖神草?”“谁知道。”王怜花心想连他都不知道的药草竟然会有人求购?莫非是他孤陋寡闻?可不管是医馆的大夫还是他派出去问药的人都没有找到崖神草的踪迹。王怜花思及此,忽然一滞,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对诸非相道:“……是我的原因。我将你那张图摹印数张,派人去寻药,应当是有心人看见后瞎猫碰上死耗子,从玉罗剎手里买到了这药。”竟然真的说出来了,明明不说也无所谓。诸非相叹了口气,收手,杯子在桌上转了一圈,发出当啷啷的声响。“没关系,崖神草不是非要不可。”王怜花的好心情被这个可能性搅得乱七八糟,只觉得自己搞砸了事情,却又奇怪究竟是什么人会如此闲,闲到一个谁也没听过的药草而出重金收购。“不要想了,纵使他们手里有药草也不知道用处。”诸非相神色淡淡,知道崖神草的人必定知道他在为花满楼治眼,指不定也是有眼疾。迟早要求到他跟前。王怜花动了动唇,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扭过脸,心情很是复杂。第二天诸非相便要下山,王怜花和他的手下带着快活王和他一道,玉罗剎对他们离开乐见其成,唯独玉天宝不是很高兴,说诸大师在罗剎教住过了,但王怜花还没有,希望王怜花能在教中多住几日。“不了,我要回洛阳。”王怜花道,“况且你爹不乐意。”玉天宝嘀嘀咕咕:“我爹和你母亲不是认识吗?怎么不乐意?”王怜花目光奇异,心想玉天宝有时候像个魔教少主,事事为他爹着想,可有时候却又对自己的身份没有明确的认知。他还是摇头:“不留,这地方又冷又湿,我不喜欢。”玉天宝摸摸鼻子,只能无奈地送他们离开罗剎教,直到他们走出很远,依旧站在长阶上遥遥相望。王怜花上马车前最后望了一眼,长阶上的玉天宝面容模糊不清,衣衫在风中飞舞,甚至隐隐能听见猎猎作响的声音。“他为何不一起走?”诸非相已经靠在车壁上开始阖眼养神,闻言轻飘飘地道:“他爹不喜欢小僧。”不像王夫人默许王怜花和他来往,玉罗剎的态度十分暧昧,每当看到玉天宝和他同行时所表现的态度便十分奇怪,玉天宝应当也隐隐察觉了这一点,所以收敛了许多。诸非相自认不是个香饽饽,对玉罗剎的态度没有其他想法,却只好奇玉罗剎作为一名父亲,为何有时会在面对玉天宝显露出轻蔑的气息。诸非相总是很敏锐,很久以前他无法理解,但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之后,他立刻就能知道那些情绪的含义。王怜花在马车中坐下,见诸非相闭眼,不再说话,马车缓缓行起,向前驶去。此时诸非相将快活王打败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经历数日赶路以后,两人一入关,便听见许多与诸非相有关的言论。这些言论对诸非相毫无影响,他听过许许多多的话,或批判或赞扬,那些都无法影响他的行为。江湖中对诸非相风评从一开始的心地善良转向心思难测,但绝大多数人依旧十分倾慕诸非相,起码他所过之处,听到有许多人为他说话。当初诸非相从沙漠中离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遮掩行踪,受过诸非相恩惠的人不少,被他教训过的人也不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