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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群哀哀戚戚的人里,只有她一个颇为显眼。羊氏似乎并未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人祸打垮,无论是跪是立,腰身仍是笔直的。听到这样的问话,她无言地摇了摇头。陆悬鱼想了想,从腰间取了钱袋出来。……汉朝这个五铢钱很有点奇葩,一枚五铢钱正常是3克多一点不到4克,一千钱为一贯,也就是3公斤,也就是说,三千钱约等于10公斤。见她费力地掏口袋,羊氏立刻制止了她。“大郎既予了郎君,我断不能要回。”她说,“请郎君自留便是。”她当初哄羊喜时,曾经说过这是预付的保镖费。但羊喜现在不在了,这笔钱又当如何呢?她想了一会儿,“夫人欲报仇耶?”“那些西凉兵久经战阵,凶悍难制,如何报仇?”确实是挺凶的,但也没凶到不可战胜的地步。太阳已经全然落了山,风卷起雒阳城内的灰尘,扑到棺木前所摆的祭品上。看看灰头土脸的猪头和用杯盏分装的猪血,她有点怀疑少东家喜欢吃这东西的概率。如果说死去的灵魂需要血来祭祀,那很显然还是敌人的血比较香一点。“那就是小人的事了。”她说。羊氏沉默地想了一会儿,而后才开口。“若是郎君报过了仇,还会留在此地吗?”……当然不能,她应该先把房子卖了。但是考虑到谁买房子谁可能会倒霉,这房子似乎也卖不出去。要不还是不卖这房子了,董卓早晚是要死的,等死了,她再回来?她这样内心交战的时候,羊氏向屋内的婢女招了招手。待这家的女儿抱着弟弟出来时,这位女主人指了一指地面,女孩儿扑通一声跪下了,羊氏也跪下了!“我辈庸碌,命如浮萍,不足挂齿,郎君不必以亡夫为念,”她声音颤抖,眼睛却又冷又亮,“若郎君感念亡夫素日之情谊,来日孩儿遭遇坎坷,君肯援手,妾与亡夫必结草衔环,感念大恩!”……会遇到那样的事吗?她一边答应下来,一边有点迷茫地想,董卓不是很快就被诸侯们干掉了吗?三国的舞台上,主角并不是那个西凉胖子吧?这一段在《三国演义》里也应当是一笔带过的吧?可是时间为什么显得那么漫长,没有尽头呢?“时间”这东西,是既长又短的。虽说在董卓统治下的每一天都显得无比漫长,但大家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竟然也一路捱到了新年。东家在守孝,不好去过年。自己家里除了黑刃和耗子之外没别的亲友,也没祖宗,过起年来也有点孤零零。但这大半年来的侠义之名还是刷到了街坊邻居们的好感度,大家——包括眉娘和孔乙己——都向她伸出橄榄枝,请她去自己家里过年。【这是一个有点困难的选择,说不定会关系到后续剧情发展,】她表示,【黑刃,你怎么看?】【你不想得罪任何一方的话,当然选择留在自家过年了。】【但我又很想吃年夜饭。】她说,【也很想喝桃汤和柏椒酒】【……你还没对这时代的美食失去信心吗?】这个问题令咸鱼思考了一会儿。【这时代的很多东西已经快要让我失去信心了,】她说,【比起来美食还不算那么差。】有理有据,黑刃被说服了。解决了这个问题的是蕃氏,她连着眉娘一起邀请了。……就是话说得有点不客气。“孤零零的母子俩守的什么岁,”她说,“今岁还是蕃家妇,明岁说不定就成了陆家妇,何必矫情?这样的世道,早热闹一日算一日呢。”“这样的世道”她是懂的,“陆家妇”是什么?为什么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但眉娘听了这种不客气的话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有点害羞地瞟了她一眼?【我只去过陆家嘴,】她有点怯懦地问了黑刃一句,【跟那个有关吗?】……黑刃没搭理她。大年初一,外面白雪纷飞,屋内炭火正旺。围着火炉说说笑笑过新年,气氛倒也十分快乐。……就是柏酒、椒酒、桃汤不怎么好喝。在大家的期待下,她又十分敬畏地尝了尝五辛盘,然后感觉到内心崩溃的声音。从南到北的年夜饭都不一样,但不管哪里的年夜饭,都没有空口吃蒜的习惯吧?还是没有大棚前提下的干蒜!!!孔乙己摸摸胡子。“五辛所以发五藏之气,即大蒜、小蒜、韭菜、云苔、胡荽是也,自古有之,如何大惊小怪?”“虽说自古有之,”她痛苦地说道,“但我还是第一次吃。”“如此说来,陆小郎君家乡何处?”蕃氏有点好奇,“春节时又当吃些什么?”她的家乡……这个问题跳过。“我家吃饺子。”她说。“……饺子?”她讲解了一下,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郎君是荆襄人。”眉娘道,“妾听说张仲景所创祛寒娇耳汤,在南阳一代很受喜爱呢,只是不知当如何做来?”包饺子?她有了兴致,“我来给你们包一顿饺子吧!”“须用什么食料?妾亦可——”“不必不必,”她摆摆手,“我回去取来便是!”虽然没有什么好面粉,但饺子这东西,只要心诚!总能包出来!大葱猪肉馅儿的煮饺,咬一口吱吱流油,怎么样?饺子快要出锅,风雪裹着哭喊声便传了过来。待探出头去望一望,巷口处几十名男女被绳索牵着,被西凉兵押解着,在风雪里踉跄前行。不同于那些作为战利品被俘虏,衣衫褴褛的百姓,这些人的衣着在昏沉黯淡的天色下,依旧带着艳丽夺目的光泽。他们的面容也不同于肌肤粗糙而憔悴的平民,几乎每一张脸,虽然在严寒中被冻得青白,却依旧显得肌肤光滑,颜色润泽;他们其中大部分人,甚至连哀恸哭泣都带着得体而不失风度的仪态;但其中为首的那个老人是最令她在意的。他在风雪中沉默前行,脸上好似没有一丝表情,仍然是镇定而有威仪的,甚至连西凉骑兵也并未将鞭子落于他的身上。但雪花打在他苍老的脸上,花白的胡须上,还有那身玄色官服上,仍然令人感到,他在忍受着内心极为煎熬悔恨的苦楚。“那人是谁?”周围的街坊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直到他的身形从巷口消失,湮没在风雪里,陈定才回答了她。“那是太傅袁隗,出身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竟也落得这样的下场。”“既是门生故吏遍天下,为何没有人搭救他呢?”陈定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古怪的表情。“……陈大哥?”“因为董相国,便是他征辟起用的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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