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她说,“这些东西以后你多得是,不过都是些玩物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她十分感激的应了之后,老太太忽然又问了一句。“水粉你有没有?”刘备回下邳的第三日,州牧府宴请了所有曾经南下广陵的豪强军阀,一则是为了感谢,二则也是为了彰显一下他这位新主君对徐州的控制力。而这些豪强也认清了形势,既然要在刘备麾下吃饭,为什么不刷一刷这位的好感度,让自己的日子更舒服些呢?除了臧霸这一串泰山寇外,东海相徐璆,琅琊相萧建,张邈张超陈宫这些兖州豪强,吕布麾下几个并州狗子,基本全部都请到了。她就有点紧张。“我需要吸气吗?”她问道。“不不,”同心一边为她穿衣,一边说,“女郎虽非国色,但眉目清秀,稍作打扮即可,不必如此紧张。”“那我穿这一身能打仗吗?”“……你是想打谁?”她想了想,没想好。“不管打谁吧,我就算是穿这一身,我也得佩剑啊。”“那么多士人的佩剑都是摆设呢,”同心小声说道,“不必在意这个。”“这不行,”她说,“我的剑不是摆设。”自城门至州牧府的这一条街上,都点燃了火把。因而即使西方天空那一片火烧般的云彩渐渐黯淡下去,这一条长路仍然亮如白昼,令星月都失了光彩。谁能说这不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炫耀呢?炫耀这一场胜利,也炫耀这得来不易的徐州大地。骑在马上的吕布有点紧张,时不时打量了陈宫几眼。陈宫皱了皱眉。“公台,真的能成?”陈宫叹了一口气,“只要将军莫开口。”“……我必不开口!”吕布立刻如此表了一下决心,“一切就看公台的了!”“话说回来,”陈宫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怎么有人说陆廉是女子?”“刘备御下不严,必定是那等小人嫉恨小陆,才传出这样的流言。”吕布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与我们是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洗澡的交情,别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女子,难道我们也不知道吗?”说到这里时,吕布转过头去看向了另一方。张辽骑在马上,一心一意地盯着前面。“文远?”张辽还在盯着前面。吕布敏锐地察觉到他在出神。“文远!”张辽一个激灵,“将军!”“我刚刚说!”吕布大声地说道,“那些小人诋毁小陆,说他是个女子!简直笑死人了!他是不是女子,难道你我还不清楚吗!”张辽转过头来,表情似乎有点惊恐。“将军,在下不知啊。”“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和他一同睡过?”吕布很诧异地问道,“哦对了,那一次,咱们不还……”“他也未下水啊,将军。”吕布有点懵,他想了一会儿,又看向了高顺。……高顺好像也在出神,但比张辽更警觉一点,察觉到将军的目光,立刻转过头来了。“伯逊啊。”“……将军?”吕布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腰部往下的位置。察觉到将军的目光十分怪异,高顺立刻不解的发问了,“将军看我做什么?”“我记得那一日……”这位骑着赤兔马的并州名将幽幽地说道,“你下了水,我还特意指给小陆看,说在咱们并州军中,再无比你……”“……将军!”张辽和高顺同时出了声。一贯沉默寡言,并且对吕布忠心耿耿,鲜有反驳,更无怨言的高顺咬紧牙关。“将军莫再说下去了。”州牧府已经到了。他们下了马,很快就走进去了。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一位身着青色曲裾,披了件桃红丝质罩袍的少女背对他们,正与简雍聊着什么,乌云般的发髻上,金银发饰交相辉映,闪烁出一片光晕。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少女便转过身来,看向了他们。似乎只是略施了一点脂粉,原本清秀寡淡的五官便立时鲜妍起来,在灯火摇曳中显得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小陆!”吕布大喊了一声!张辽和高顺齐齐后退了一步。【他们俩想逃跑,】黑刃冷不丁提醒道,【你要上前拦住他们吗?】第165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小沛养了这些日子之后,并州狗子们的颜值又回升了一些。比如张辽不那么黑瘦了,但仍然回不到那个略带娃娃脸的少年形态,变成了一位彻底的青年将军,头戴束髻冠,脚下方头履,腰间铜带钩在灯火下闪一闪。高顺和他的装束差不多,难得不穿戎装,但还是板着脸。中间一个狗中赤兔今天穿了件绛红锦袍,打扮得特别光鲜,也不知道给谁看。原本两个人是跟着他进来的,但她一转身,那俩人就向后退一步,于是吕布在前面就特别显眼。但还没等她出言叫住,吕布已经先出声了。“跑什么!小陆这身不好看吗!”那两个人脚步一僵,又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最后还是张辽低着头走上来了。“之前不知……”他声音有点低,“之前不知辞玉是女郎,行事孟浪,多有冒犯……”“没事的没事的,”她连忙说道,“我不介意的!大家还是好朋友!”听她这样说,张辽好像身体动了动,又偷偷地瞄了她一眼。但也可能是她的错觉,因为她以为还能再说几句话时,张辽似乎话已经说完,又退回吕布身边了。高顺仍然站在吕布身后,一声不吭,也不上前,沉默地看了她几眼,就将目光转开了。……于是最后只剩下一个吕布,伸出手去,想拍一拍她的肩膀。……想想又缩回了手。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往里进的陈宫,只冲她点了点头,就去寻自己的坐席了。陈宫看了她似乎有一点惊讶,但也只是略抬了抬手,行了一礼,就也照自己的坐席去了。后面的张邈张超兄弟比较尴尬。她还记得张邈给她寻了十几个小寡妇的事。这位兖州大汉一见她就哈哈大笑起来,“这样一位天下皆知的英雄竟是女郎!从此再不能小觑妇人矣!”“孟卓兄说笑了……”她企图挠挠头,但刚一伸手,就碰到了头上什么冰冰凉的东西,吓得她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张邈看了她这个举动一眼,冲她眨了眨眼。“非是愚兄多嘴,”他说道,“你这一身,宴饮时穿一穿也就罢了,平日多有不便,还是男装爽利。”“我也这么觉得,”她於我心有戚戚焉,“孟卓兄知我。”“况且以贤弟的功绩与英名——”张邈的声音转小了一点,“哪用得着这么打扮!天下的好儿郎随便你挑!贤弟可有心仪的男子?”……这个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