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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诚恳地点点头。“我们没有吃的,便是勉强回了青州也是精穷,只能为奴为婢,不如跟着大将军。”“跟着我就有饭吃吗?”她很诧异,“我又不给你们饭吃。”“这附近的阀阅大家都来给大将军喂饭呢,”他说,“大将军吃碗里的,我们吃大将军洒出来的,尽够了。”子义将军咳嗽了一声,金凤校尉臊眉耷眼地低了头,“末将不通文墨,有,有失礼处……”她摆摆手,“军中久战疲敝,正欲征募新丁,你们能来,我就很感激了。”刀疤脸突然精神抖擞了。“末将!末将还能再喊来许多人的!”他嚷道,“我们青州黄巾有个办法,只要削两根树枝,交叉挂在树下,走一路,挂一路,大将军且再给末将一个月,能聚敛万余——”“没有一个月。”她说。中军帐里忽然静了一下。“我们等不得一个月,”大将军平静地说道,“好在袁绍也等不得。”袁绍坐在上首处,向下望了几眼。天色很早,他披着罩袍自后帐而出,甚至还没有用过朝食,谋士们也是如此。仆役细心地为他端上了一盏热牛乳,他喝了一口后就放下了。荀谌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那张玉一样俊美的脸上染了层淡淡的粉色,因此尽管正襟危坐,但似乎仍有一丝困意留在身上;逢纪比荀谌更清醒些,但时不时正一正帽冠,又整理几下衣袖的动作还是有点明显,因此这人也是急匆匆更衣后而来的;辛评坐在那里,很是平静的模样,眼皮下有淡淡的青色,看不出是最近疲累还是这一夜没睡。但坐在他们后面的人就有意思了。有人不仅衣冠整齐,而且出门前还特意花心思修饰了一番,在前面几个衣着朴素的衬托下,显得莫名显眼起来。——偏他们跑来得最快,远胜荀谌那几人。袁绍轻轻地皱起眉头。这些衣着显眼的参军与从事都不住前军营地,他们的帐篷在袁绍的中军营左右,方便随时前来议事,因此是与前军是有一段距离的。牵招的前军引发营啸只有短短一个多时辰,报之袁绍时,已将控制住局势。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仍然让袁绍有些在意:他在自己的帐篷里议事,也只来得及披上袍子,喝一口随时备着的热牛奶。怎么有人比他梳洗穿衣更加利落不说,跑来中军帐的速度还快过他呢?但当他想到这一点,并心生警惕的时候,那个眉宇间有方正之气,很得他器重的牵招进帐了。一切开始了。前军甲七营有兵士杀死巡夜官,裹挟营中士兵劫掠武库,出营欲聚敛贼兵时,牵招已经赶到,而后调度他营兵马,以弓箭手为主,矛手盾兵为辅,平息了这场叛乱。牵招平平地讲完时,有人便叹了一口气。“子经将军未督前军时,营中一片清平,何以昨夜兵士竟至于此?”“前军新溃,士气未振,”牵招声音平平地说道,“并无稀奇。”荀谌轻轻瞥了他一眼。“此非子经将军之过,不必求全责备。”有人尖刻地笑了一声。“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原也不是橘子的罪过。”“这是什么话,”辛评怒道,“子经将军战功可嘉,又待主公一片忠心——”“若真如此,怎么那一箭射偏了呢?”中军帐里的声音忽然静了一下。袁绍额头上的血管也跟着跳了一下。“子经的忠心,我是看在眼里的,”他冷冷地说道,“尔等休要再提此事!”“主公待臣以诚,却未必能得臣属以忠!若他当真忠心!如何当初与陆廉书信来往,涂抹勾勒!如何与刘备相持,一箭射偏!如何他新领前军,将士们便皆不服他,惹出这样大的祸端!”袁绍额头上的血管跳得越来越厉害,连带着胸腔里那颗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他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他太知道了!太熟悉了!以往他曾经高高在上的坐视他们相互攻讦,并扮演居中调停的角色,现在他也清楚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嫉恨牵招这个出身寒门,却能入帐议事的幽州人,他们这些冀州人合伙抱团,一定要给牵招一点颜色看看,给他的气焰打压下去!为此哪怕搞出一点事,折损个两三千的士兵也不吝惜!可是,可是,他袁绍吝惜啊!“主公明察啊!”有人又开始跪在地上哭了!不仅吝惜,他甚至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玩居中调停的游戏了!“主公不可为小人所误!”有人开始拔帽冠了!他的精力只有这么多,他必须,必须撑住,在决战之前,他必须!“主公啊!主公!”有人想要扑上来,抱着他的袍角哭喊几句,让他不得不后退一步,不能将牵招赶出去,也得训斥他一顿才好!可是所有人注视下的主公根本没有出言训斥哪一个。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手指哆嗦着,指着他们,点来点去却点不到重点。在荀谌起身,想要伸手过去扶住主公时,袁绍忽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第576章当袁绍醒来时,急怒与焦虑片刻之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似乎回到了年少时的园子里,以他此时的模样,去拜见他的母亲。她出身低微,原本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婢女,因为生下了他而成为真正的“妾”,这不仅令她,甚至也令她的家人倍感荣耀。尽管她因为后宅里的倾轧而死得很早,但汝南袁氏怎么会对奴仆吝啬呢?因此她的死在许多年后,仍然让她的兄弟们获益匪浅。她死得早,因此当袁绍在半梦半醒间见到她站在水边微笑着望过来时,水里的倒影依旧娴静美丽。她穿着一件青色的罩袍,头上插着一朵淡粉色的鲜花,整个人就像盛开在水边般鲜妍。可水中倒影映出来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旧日里的孩童了。……也不是意气风发的三军统帅,河北雄主。那水影影绰绰,看不分明,让他不得不凑近了去望,却望见了一座巨大的坟茔。那是他宗法上的父亲的归宿。那是他的归宿。袁绍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亲切感。他很想要一座封土高峻的坟茔……最好将母亲迁到他的身边,一起葬在冀州,方便三郎时时祭祀。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走向宁静而温暖的终点,几乎马上要见到亲人的容颜。有人将他唤醒了。不是一个人,是很多,很多人。每一双眼睛都是血红的,每一双眼睛里都藏着对他的担忧和忠诚,以及对自己家族未来命运不确定的焦虑。——有什么比两军对垒时主帅病重更可怕的事吗?对面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突入中军,斩将夺旗,你这边主帅自己死了,这传出去,这仗还能打了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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