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一急得火烧眉头,竟是随手抓了个人就问。对方被他抓得一愣,反应半天倒还真回忆了一下,指了个大概的方向。方时一说了声谢谢,放开人,就往漆黑的巷子里跑去。他真是被冲昏了头,也不顾半点危险。摸着黑顺着路跑,在藏污纳垢的小巷中,路过几位抽烟染发的青少年,又不小心绊到睡在路中的乞丐。从巷子中跑出,破开一道昏黄的光,眼前陌生的场景,又是不知跑到了哪条无人的街上。安静的街上没有一个人,唯有低鸣却又看不见来源的车声。方时一往明亮的地方走了几步,路灯照过拐角,在一个路口边。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男生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脑后还露出了几撮银白的头发,低头看着发亮的屏幕,走路歪歪扭扭的姿势似乎是喝了不少酒。方时一耳边都是胸口中剧烈的心跳声,悬浮了几天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到了实处。他仅仅是往前走了两步,就停在了原地,眼睛贪婪地望着对方,却没再迈开一步。问秋把手机收进上衣口袋中,修长的手指伸起,将帽檐往下压了一压。“嗡嗡嗡!”远处是一声货车的低鸣,滚动的车轮声就在路口不远。路口的红路灯闪了两下,变成红色。问秋抬着头,盯着对面的红灯。在那辆货车即将驶过时,竟是晕晕乎乎地走到了路中间去!方时一被这一瞬间的变故惹得瞪大了眼,双脚总算止不住地往前走去。车声愈来愈大,问秋似乎才刚从醉梦中惊醒,侧过头看向刺眼的车灯,却只堪堪往后退了一步。“嗡!”心跳都要停滞,方时一拼了命地冲上去,在最后一刻,用尽全力将人猛地拽回了路边!“嗡!!!”巨大的车鸣呼啸着从面前滚过,卷起地上的尘埃多得如同翻滚的沙尘暴。白色的棒球帽掉在路中间,银白色的头发被风刮起,露出了那双微红的眼。劫后余生心中是无尽的怒火。方时一拽着人大骂道:“你发什么疯!喝酒了不会看路吗!?”怒气就快要冲破胸腔,怒骂在这无人的街道中更显威慑。问秋却好像还没缓过神来,脚步没稳就定定地望了人半天。沉默的空气和视线中,方时一迟迟想起自己同人决裂那天,说的话有多么地过分。但心里始终咽不下气,松开手蹙眉呵道:“你要死……”话没说完。就被扑了个满怀。对方身上的酒气好像比那天晚上还要浓烈。双手收得很紧,柔软的短发埋在他的肩颈中,方时一愣了半天,才迟迟地觉出问秋高大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你……”方时一不说话了。滚烫的液体触到他的皮肤,顺着肩胛的线条滑入后背。他从没碰过那么滚烫的热液,烫得人心口生疼。问秋的语气很闷,带着浓重的哭腔,喝醉后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我什么都能改。”“你能不能……别不喜欢我。”第50章怒气混着心软,烧得方时一的大脑快要宕机。将人拽开一点,望进那双以及湿润的双眼里,视线都要迸出火光。方时一每一个字都咬得极紧。“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吗?”后面的内容不用多问。把醉得迷糊的问秋带回家中,灯没打开就把这人压在墙边。方时一的牙关都在颤抖,在黑暗中望着通红的眼睛,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摸我。”问秋的脑子没转过来,手却听从指令地放到方时一脸上,额头低下,轻轻同方时一贴在一处。但这自然不是方时一的意思。他抓起对方的手,眼睛一闭,深吸口气,拽着问秋的手掌就摁到他的身下。问秋酒醒了。手上挣扎了一瞬,被方时一呵斥了一声:“别动!”黑暗之中,泛着光的双眸瞳孔紧缩。问秋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同方时一贴着极近,手却僵了似得一动不敢再动了。方时一咽了口唾沫,又一遍低声道。“摸我。”指尖痉挛了一瞬,虚虚地拢在上边,却又不敢再动了。方时一摸上问秋宽大的手背,摁了上去,让手掌完全包裹住。问秋的喘气声很重,吐出的每一口气都含着浓浓的酒味。他的手掌微微收了收。方时一忍得难受,都要硬成铜墙铁壁还不忘问人。“什么感觉?”问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盯着人半天才哑声道:“有……有点硬。”不知是谁的心脏声砰砰直响,似乎就要冲破禁锢而出。方时一的视线熟悉了黑暗,余光还能看见问秋前额银白色的碎发。“这是什么?”问秋这下很久没说话,手被方时一压着挪不开,也动不了,直面的现实是颠覆他整个世界观的冲击。方时一很早以前的有次不想掩埋的经历。却在快要说出来时被机械的女音扰得大脑生疼。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紧紧地盯着对方不可置信的双眸,破釜沉舟道:“问秋。”“我是男的。”问秋还是没有说话,呼吸的节奏却乱得不像样。方时一松开摁住对方的那只手,脱离的一瞬身下还有些发凉。按捺下此时最原始的欲望,方时一往后退了一步。其实早知道结果会如何,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难受得不行。方时一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先上楼处理一下,你如果缓过来,出去的时候……”喉间涌上一点酸涩,顺了口气接着道,“帮我关上门就行。”他没有开灯,转身就走。起码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明明没喝酒。也满身的酒味。刚走出没两步,身后就传来声响,被热气和酒气一撞,一双手紧紧地将他抱进怀中。方时一心头一跳。问秋像是大梦初醒,慌乱地想把人拦住:“我……”“我不知道。”酒精让他的大脑乱成一团,不知道三个字他自己都摸不清在说什么。“你先……”方时一要拉开对方的手,又被问秋急忙叫停。“你别让我走。”男生的声音不知怎么又带上了哭腔。“今晚我能先不走吗?”“我没明白……”似乎是怕方时一再扯开手,手臂便收得更紧。“我……我现在想不通。”“但能不能,能不能先让我留在这。”方时一抓着问秋的手没有说话。热气喷在方时一的颈侧,问秋低低哀求道。“求你。”这怎么可能还说不行。但问秋果然还是醉着,脑子不太清醒,脸皮也没再要,方时一走哪都死死跟在别人的身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