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是怀抱善意相处,故才有了方才那一番颇为融洽的谈话。林清自那回得到黛玉的肯定后,信心倍增,只要一有空闲就到大街上搜罗好吃的、好玩的给黛玉。若非这个世界对女子行动自由有限制,他是真想把黛玉带出来玩。不说整日闷在府里会不会憋坏了,单就那些吃食,带回去的哪有店里刚出炉的新鲜。饶是如此,黛玉心中对这位叔叔的观感也上升不少。若说原先黛玉对林清只是普通的,晚辈对长辈的敬重,谈不上亲近,甚至有礼节上的生疏。那么现在,在看到林清肯为她这么花费心思后,也不由生出几许亲近之情。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谁对你真心,谁对你假意,谁敷衍,谁认真,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出一些,何况黛玉本就是心思剔透至极之人。甚至紫鹃也好几次当着黛玉的面夸林清。“姑娘,药来了。”紫鹃端着药进屋。黛玉从紫鹃手里接过药,随即一饮而尽一年四季都在吃药,她味觉早麻木了,起初还觉得这药味道苦不堪言,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的一口喝完。紫鹃连忙把漱口水捧过去,等到黛玉漱完口,又将一碟子素签沙糖递到黛玉跟前。“姑娘快吃一颗解解嘴里的苦味。”黛玉低头一看,发现她竟没见过这种糖,便知肯定又是林清送来的。“这定又是二老爷送来的吧?”紫鹃笑道:“姑娘好眼力,这确实是二老爷送来的。他还嘱咐过,这糖有些粘牙,叫你吃的时候尽量不要沾着牙齿。”黛玉从碟子里捻起一颗放到嘴里。味道确实不错,细腻,有嚼劲,甜度也适宜,不会很腻。因着这味道不同于她往常吃的那些糕点,便忍不住多吃了几颗。紫鹃见黛玉爱吃,心中也高兴,想到林清近日总送些新奇的东西过来,连带着黛玉的兴致也比以往高了不少,没有那样闷闷不乐,便忍不住多嘴道:“要我说,二老爷对姑娘属实上心。我瞧着,便就是那嫡亲的叔叔,也难做到这个程度。”黛玉听了,没有作声。紫鹃见黛玉没有不耐烦,方才继续道:“以前在那边,姑娘白日里虽与众位姐姐妹妹玩的高兴。可一到晚上无人之时,却总躲起来偷偷抹眼泪。”说着,蹲下腰,拉住黛玉的手,言语真挚,神色动容,“别人不知,我却是知的。姑娘无兄弟可以依靠,老爷当时又远在姑苏,内心惶恐,故才如此。”黛玉见紫鹃眼含泪水,目光真切的望着她,心中也大为触动。怨不得她同紫鹃要好,在贾府,旁的人只会说她性子没有宝姐姐爽利大方,却甚少有人体会她的苦楚。她孤身一人寄居亲戚家,又岂是能和她有母亲有兄弟的人比?贾府下人多势利,见她在府中无甚依靠,又不及宝姐姐出手大方,暗地里没少尖酸刻薄她,她若不要强些,岂非要叫人欺负死?其余人也不过顾及老太太的面子才与她和善,唯有一个紫鹃是真心实意待她,费尽心思为她筹谋。甚至能理解她难处与委屈,这叫她怎能不感动?“而今却好了,二老爷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长的又一表人才,往后定能娶得大家女子,撑起林家的门户。姑娘你以后也有娘家撑腰,紫鹃是真的为你高兴。”说着,竟控制不住的哭将起来。黛玉年岁也不大,见紫鹃哭个不止,内心颇为触动,便也流下眼泪。紫鹃见状,忙用绢子给黛玉轻轻擦拭,“姑娘快别哭了,唉!都是我的不是,平白说出那些话让姑娘伤心。”黛玉反握住紫鹃的手,道:“好紫鹃,你不必怪自己,我知你是为我高兴的。”此话一出,主仆二人又是一番交心攀谈,就暂且不提。临近年关,贾府多次邀请黛玉去玩,却都被林如海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因着林如海的刻意隐瞒,黛玉也不知贾府曾多次邀请过她。她倒也并不觉着烦闷,每天都能收到林清给她带的零嘴和小玩意儿,身边又有紫鹃作伴,加上又是在自己家,没人会说她闲话,故而倒是比原先在贾府还过的舒心些。贾府。贾政来给贾母请安。“母亲。”贾政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喊道。“嗯。”贾母应了一声。母子俩扯了些家长里短后,贾母便叫人出去,房里便只剩下贾政与贾母二人。“还是没有消息?”贾母半躺在座椅上,一边烤着火,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一旁的贾政听到贾母问话,忙道:“是。想来妹婿近日事务繁忙,故才没有及时回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