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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敬堂却从酒案后走出,跪地同皇帝行礼:“陛下恕罪,臣今日想向陛下求取嘉宁县主,望陛下允准!”一语落,满座皆惊。索罗小王子一拍酒案,高声道:“大都督这是什么意思?你早不求娶,晚不求娶,偏我北戎向陛下求亲之时,便要求娶,可是贵朝不把我们北戎放在眼里,无意缔结这合约?”皇帝也沉了脸色同身旁侍候的太监道:“大都督喝醉了酒,还不扶下去休息。”齐敬堂却明白今若真下了这殿堂,便再无回转的余地,他直起身,声音在殿内显得尤为嘹亮清晰:“陛下,臣未喝醉,臣求陛下下旨替臣与嘉宁县主赐婚,臣有罪,在嘉宁县主落难时与其早有夫妻之实,不何能和亲?臣隐瞒于陛下,甘愿受责,臣愿以往日之功,求陛下一道赐婚的圣旨!”***南枝正在园中替新种下的茶花修剪着枝叶,她前些日子上街,总觉得似有人窥视,心中不安,这些日子便都窝在府里,索性无聊时,便命人种了一小片花圃,她亲自打理。她正修剪得专注,此时丁香却气喘吁吁地匆匆跑过来:“县主!县主出事了!”南枝一惊,指尖被利剪划破。丁香已跑到近前,不敢耽搁,忙道:“今日北戎小王子忽然向陛下求娶县主!孰料定远侯爷却当庭求陛下回绝北戎的求亲,还请陛下下旨,给您和他赐了婚,听说北戎的使团怒而离席,陛下也震怒不已,当场便褫夺了定远侯爷大都督的官职,并罚下四十脊杖!”作者有话说:第45章 大婚南枝没有耽搁, 命人套了马车,一路便往侯府来。进府的这一路并无人阻拦,直到一路匆忙进了积雪堂。她打了帘子进来, 扑鼻便是一股血腥气并着浓浓的药味。南枝反倒有些情怯,脚步慢了下来, 见里头竟无人侍候。及到了床旁, 见齐敬堂正昏睡在那。他趴伏在枕上, 身上只着了件淡薄的中衣, 显然是已换过了药, 可是其下仍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渗到中衣上。南枝挨近了些, 嗓中好似堵了块湿重的棉, 使得心口内处的疼痛愈发明显滞涩。她抬手将他的中衣掀开一角, 便是触目惊心泛绽着的血肉,哪怕已敷了厚厚的药,却仍见伤处的狰狞。南枝蓦地鼻头一酸, 四十脊杖哪里就是那么好挨的。南枝抹了把颊腮上的泪, 见架子旁搭着块帕子,便取过来,俯下身小心的替他擦着额上的冷汗。手背贴到他额上,似乎也有些发烫。南枝便出门去打了盆温水来,绞了绞帕子,轻轻的敷到他额上。鼻尖一阵若有似无的幽香, 是他熟悉的他身上的桂花香, 齐敬堂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把扣住那细瘦的腕子。“南枝。”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唤她。抬眼却正对上一双惊惶的, 已有些通红的眼, 像只小兔儿一般。他凝目良久, 直到掌下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终于确定,这终不再是一段虚无的梦。手掌渐渐松开,南枝的腕子脱离了桎梏,便继续将帕子又去过了遍水,替他重新敷在额上。见他人盯着自己瞧,南枝垂下眼来。半晌挤出生涩的一句:“疼吗?”“嗯,有一点。”他轻声答她的话。南枝鼻头一酸,眼泪不期然便又要落下来,她忙生生忍住,又咬了咬唇,半晌带着哽咽的的气声骂他:“活该!”她说完便急急要起身,想躲了开去。齐敬堂却再次拉住她的手,南枝想挣却怕牵动他的伤口,只转头看向他。齐敬堂许久不曾碰到她绵软的手,只悄悄摩挲几下,同她道:“我一直不曾同你讲过。”“那年你问我,你的屈服是不是会让我感到快乐?我当时不曾答你。”“没有。从来没有。我从来不曾以驯服你为乐,也从来不会以你的痛苦为乐。”“其实,阿泠,我只是嫉妒。”“我只是嫉妒你曾和一个人那般亲密无间,两不猜疑。我只是嫉妒,你曾和一个人患难与共,彼此依偎。我只是嫉妒,你曾拼命去维护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他那样高傲的人,原来也肯说嫉妒。南枝别过脸去,泪水扑簌簌落下来。她已没了力气去遮掩,只觉得又恨又心疼,哽咽着冲他发脾气:“你不要说话……”齐敬堂很迁就地应了她一声,而后止了声,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外头落花的扑簌声。许久之后,南枝渐渐平息下来,齐敬堂这才再度开了口:“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没能做到。”“是,你总是这样言而无信。”她声音仍旧恨恨的,鼻音还有些重。“是。是我不好。”她今日肯来,他是万般的欢喜,她说什么他都顺着她,脾气软和的不像样子。“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亲到北戎,更看不得旁人欺你了无依靠,将你推出去挡别人的灾厄。阿泠,我已求陛下赐婚,嫁给我吧。”“三年为期,只要三年。待此事的风头彻底过了,你若想离开,我便同你和离。你若不放心我,我可以提前写下和离书,可好?”见她没有应声,他生怕她不肯答应,便又添补道:“这三年间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待风头稍减些,若你想回县主府居住,我也不会干涉。”齐敬堂觉得那一瞬的等待很久,久到仿佛在慢慢的长夜中苦挨着,久到仿佛种下一粒种子,苦守在它跟前儿,看它发出了芽,抽出了枝条,结了花苞,盛开又开败,盛开又枯萎,却不知能否结出一个果子来。直到他终于听到她应下了一声好,一时心口里被欣喜悸动填满,再容不下其他。南枝看着他眼中一瞬的欣喜,别过眼去,有些别扭地问他:“你这样,陛下不不会怪罪你吗?”“嗯,还好。”他沉稳的嗓音里难道有几分轻快。***南枝回到府邸后,还有种恍然之感,她看着手中的婚书,还有他们亲自按过手印的和离书,仍有些反应不过来。哪里想到自己不过心软一瞬,去见了他一面,便心软答应了这场婚事。只是却也明白,若不是他冒着惹怒陛下的风险,求了这门婚事,只怕她早已要和亲远嫁北戎。他好像中真的和从前有了那么些不同,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南枝忙将其按下。三年,只是三年而已,只是一场表面婚姻,他们之间云泥之隔,她不该再为他牵情动绪。***皇帝到底下了赐婚的圣旨,那日宴会上,北戎小王子愤然离席,双方结盟此次作罢。只是皇帝对齐敬堂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他在朝堂上已说与嘉宁县主有夫妻之实,无论如何并不能再去和亲。如今与鞑靼的战事一触即发,还需要齐敬堂去领兵,皇帝和众臣便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婚事。圣旨一下来,府里便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婚事。婚期定的很近,就在十一月,六礼却走的一样未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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