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原书会发生的,现实是否如此发展,目前为止系统也不确定,以上。】躺在廊下的美人榻上,望着头顶明灿灿的阳光,江莳年仿佛看到一座注定会崩塌的雪山,正一点点朝她倾覆而来。【事已至此,虽然但是,祝宿主往后一切顺利。】【系统接下来会继续搜集这个世界的相关动向,仅限男主和反派,且仅限已经发生过的部分事件,如宿主需要,系统以后会选择性反馈给您。】“……现在反馈一次吧。”像一个打翻了烂摊子,事后却不得不弯腰捡起来的人,事到如今,即便清楚一切并无多少挽回余地,江莳年终究已无法置身事外。她心里隐隐有了打算。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或许也没多么难,只是从前她怕的东西太多。而今还是怕的,可纵使前路晦暗,也要继续往前走,依旧需要在所有糟糕选项里,作出一个最优选择。因为……她已经无法对晏希驰的命运视而不见,更无法忍受他注定失败。九九幺如实反馈:【男主傅玄昭,因服用过宿主提供的丹药,目前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就在昨日,十二月十九,他被皇帝派去随行东州之乱,届时他回来,可能是年后了,按照原书剧情,他会被皇帝加官进爵,升为辅国大将军,从此风生水起。】“怎么可以这么的……”听到这里,江莳年又笑了,一时简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有男主光环。】九九幺继续道【而反派晏希驰,他身上的擦伤和冻伤都已得到妥善处理,箭伤也在愈合,但是需要养……双腿因在冰天雪地里糟蹋过一番,也需要养。】可笑作为人妻,自己夫君伤势如何,这么久以来,江莳年只在下人们口中得知只字片语,他将她抗拒在外,连“赎罪”的机会也不给她。【另外目前为止,他的属下龚卫,已经在他的运筹之下部署好一切,京都除天家禁军之外,其他的,包括但不限于驻京的统兵都督,四门城防,凡是在京军队,有近一半都是晏希驰的势力,临城还有不少伪装成百姓和商人的精锐,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带兵逼宫,亦或撤退接应。他手里军队,除他父亲旧部,还有西州两员大将,霍尤,尉迟项,这两位手里都是有兵权的。另外还有他的舅舅北国昭阳王,以及阿凛。宿主还不知道吧,阿凛其实是北境流落在外的皇室,这件事最初是晏希驰的师父纪元邕常年游历各国,而后根据听来的消息,加上看到阿凛身上的特征,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并告知晏希驰的,他本来打算让阿凛寻药之后便回自己国家,要和他结束主侍关系,但阿凛自己不肯,不过他不肯回国,期间却向母国请求了援军,想在晏希驰起兵时能够给到帮助……总之阿凛也算晏希驰一方后盾,这些所有势力加起来,足够他造反成功,且他手里还握着许多大臣的把柄,无论威逼利诱求支持,还是退居西州再待起兵,胜算都是很大的,前提是,男主不要参与进来……】…听到这里,江莳年的cpu几乎直接烧掉了。心下一时不知该感叹自己从不了解自己男人,还是感叹她的男人多么厉害,还是为自己处境,和那什么狗屁男主光环注定碾压反派而感到不公,还是该惆怅事到如今她和晏希驰的感情是该修复,还是顺其自然,还是直接去做自己已经打算要做的事。此番交流之后,江莳年花了好些天才消化过来。期间她唯一坚持的,是每日去前庭一趟,求见晏希驰。那扇门却一次也没有对她敞开。她日日洗手作羹汤,把关心和想念全都做进食物里,可那些被送去的无论汤药,饭菜,最终都被悉数退了回来。呆呆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变得冰凉,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起身将它们统统倒入渣斗里。江莳年忍住了眼泪,一次也没有哭。直到某次私底下,她听到有丫鬟婢女们小声议论:“这一次,王妃会不会真的彻底失宠了?”“最近京中四处都在传,咱们王妃似和那位……纠缠不清,听说王妃坠马时,那人速度比王爷还快,这可真是……从前他擅闯定王府,王爷饶他不死,我还以为事情翻篇了。”“谁说不是呢,这人胆子也腻大,真是一点不识好歹也不知避嫌,这次多半就是他害得王爷和王妃又生嫌隙……不过哎!”说到这里,其中一人叹了口气:“王爷如今好像只对那位琅瑶公主感兴趣,今日非但一起踏雪赏梅,还赏了那位公主好多华服首饰跟趣玩珠宝呢。”“听说王爷还吩咐了,待正式纳侧妃之日,要把云霜阁赐给她做别院,那可是属于王妃的院子啊,王妃半年前刚过门,住的就是云霜阁。”“咱们定王府这么大,怎地王爷偏偏要赐云霜阁呀,而且王爷也真是奇怪,他禁足王妃,却不把王妃关在偏远院落,反而就放在桦庭后院,离得这么近,王妃日日求见,偏偏王爷又不肯见人,我看了都好难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京中已经不再下雪。“沛雯,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无数次躲在假山之后,透过簇簇覆满积雪的树枝,江莳年的视线里,有时是阿凛推着那尊轮椅在庭前晒太阳,有时是玖卿,更多时间则是那位准侧妃,琅瑶公主。晏希驰大多时候是仰头靠着轮椅,闭上眼睛的。夕阳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明晰的光影线条,从深邃的眉骨,到英挺的鼻梁,嘴唇,喉结,一路往下,一如既往的英俊迷人。可他从来看不到她。或许看到了,只是视而不见。觉自己像个遥远的局外人,江莳年无数次想要冲过去,可冲过去之后呢?解释自己在北麓山的所作所为吗,那显然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说对不起,还是请他原谅自己?江莳年不知道。内心深处,她其实也并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偏又懂得晏希驰作为书中人的局限,再牵扯入个人情感,便仿如一团纠缠的海藻,再也理不清了。像渡一场无法言说的心劫,从前那个张扬热烈的少女,从此变得胆小怯弱,一点不复从前勇敢。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最好良药,可这样日日等下去,江莳年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等晏希驰主动开口说愿意见她吗?他已经走了九十步,剩下的十步,江莳年知道应该自己走。她写下一封又一封的手书,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和处境,可她并不确定晏希驰能否看懂,尤其不救傅玄昭世界就会崩塌之类的说辞,太扯淡了……对于晏希驰来说,可能还不如不解释吧?怕将事情变得更复杂,那些手书最终一封也没有送出去。两人终于再次见面,已是来年初春,元宵佳节。彼时的京都,下了韶和十五年第一场春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