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停顿了片刻,然后清了清嗓子,用比原来稍微小一点的声音,道:“想试试吗?”温肃柠:“啊?”他还没反应过来,牧云笙就来到他侧边,摆好架势,用眼神询问他意见。放在之前,温肃柠绝对不会试,有什么必要吗?但也许现在和牧云笙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也难得有了几分年轻心态,答应道:“试试。”牧云笙的手臂揽住他膝弯,另一只手搂着温肃柠后背,似乎只是稍微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将温肃柠打横抱起。双脚离地,身体重心的转移让温肃柠下意识揽住牧云笙的脖子,他的肩膀很宽。牧云笙抱得很稳,温肃柠的后背清楚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紧绷的轮廓,他抬起头,看到牧云笙线条优越的下颌,每个弧度和转折都完美地如同艺术展里的石膏像。牧云笙低头,朝他笑了下,四目相对,温肃柠似乎那双茶色眼眸中,窥见了几分羞涩。牧云笙确定把温肃柠抱住了,稳稳下蹲,随着重心下移,上半身会稍微自然前倾,温肃柠被夹在他胸腹和大腿之间,清晰感受到青年炽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一下,两下,三下。牧云笙蹲起得很轻松,他动作干脆利落,一点都不像温肃柠锻炼时要很艰难才能起来,温肃柠仰在他臂弯里,甚至都一颠一颠的,像是在做跳楼机。“八、九、十!”牧云笙完成任务,却没有立刻将温肃柠放下,他稳稳站着,道:“怎么样?”“你厉害。”温肃柠轻微挣扎,双脚想要重新接触地面,他很不习惯这种被抱着腾空,失去掌控的感觉。牧云笙调整姿势,让温肃柠稳稳落地,浑身血液在血管中奔腾,更多地冲进脑子里。是的,他彻底确定了,自己对温肃柠,确实有那种感觉。想要和他分享更多,想要更多参与他的生活,想要和他待在一起,想要聊天谈笑,想要身体接触,想要抱在怀中。他是如此迫切,如此渴望,甚至话都到了嘴边,几乎要冲出来。但在最后关头,牧云笙还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了。在没有更多把握之前,他不敢。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如果坦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得,他真的要哭死。牧云笙找不到继续留下的理由了,只能不舍地道:“没事的话我就回家了。”温肃柠:“好,今天结束的时间早,你早点休息。”“嗯,记得睡觉之前再吃点东西,好好长肉。”“为了你的头发,我肯定会多吃饭的。”温肃柠笑着同牧云笙告别。关上房门,他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到睡前还能再写一更,就坐到了电脑跟前。不知为何,心绪有些平静不下来。是因为电影的后劲,还是牧云笙方才的怀抱?温肃柠很难得出准确答案。他打开码字软件,梳理着细纲,突然想到牧云笙说的电影名称。温肃柠在搜索栏中输入Flipped,页面上立刻出现了罗伯·莱纳的电影词条。它的中文译名叫做“怦然心动”。温肃柠愣了愣。过了片刻,他轻轻吐出口气,将页面关闭,重新看向码字界面。小黑已经在群里催了,问他怎么还没动静。[酥宁]:来了。[鱼鱼]:我哄孩子睡觉,回来也再写一点。[小黑]:救命……在这个群里我迟早要被卷死。牧云笙在九点四十分回到家中,他把车停进车库,进家之前绕着小区跑了几圈,有邻居在遛狗,柴犬看牧云笙奔跑,欢脱地追在身后,穿着拖鞋的主人勉强跑了几步,实在跟不上,只能松开绳子。“阿乐!来啊!”牧云笙喊着柴犬的名字加快速度,一人一狗撒丫子在别墅区狂奔。数不清究竟跑了几圈,跑到最后柴犬率先放慢速度,呼哧呼哧地伸着舌头直喘气,趴在地上不动了。牧云笙掉头来到它身边,他拾起地上的绳子,拎着狗去找了它等待在小区门口的主人。“云笙锻炼身体呐。”“是啊。”牧云笙笑道,有些微气喘,“今天天儿不错,不算太热。”胸中蹦跳着的强烈冲动终于消磨了些许,牧云笙回到家,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小儿子大汗淋漓地进来,上衣全都湿透了,讶然道:“你干什么去了?”“跑步啊。”牧云笙从家庭影院的大屏前走过,把T恤脱了下来,搭在肩头,哼着欢快地小曲儿上楼。褚璇皱起眉头,他这是跑的什么步,能高兴成这样?牧晟用胳膊肘戳戳她,示意别管了。孩子大了,再像小时候一样问这问那,容易招人烦。牧云笙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他擦着头发出来,浑身上下只穿一条裤衩,坐在电脑前审剪辑做好的片子。这些天里大家把小短剧前五集的镜头全都拍完,制作也到了尾声,牧云笙专门创建了一个属于公司的短视频号,就等着准备完全之后发出去。但在这之前,他有更迫切想要分享的人。不行,忍住啊!而且以温肃柠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吧,他还是别自讨苦吃了。牧云笙忙到十一点半,想到温肃柠同他告别时说的早点休息,便关上电脑。躺在床上他习惯性地打开起程app,意外发现了加更。竟然有更新!牧云笙精神一振,本来他都习惯了没有加更的日子了,今晚怎么回事,喜事连连啊。他花了三分钟看完更新,幸福地睡了。只是夜跑似乎没能彻底消磨掉牧云笙多余的精力,梦境悄然而至,不记得如何相遇,他搂住少年的后腰,将他揽在怀中,从接吻开始。牧云笙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在梦中亲吻也能有所感觉,奇怪,人在梦中不是没有知觉的吗?为什么他会那么兴奋又幸福呢?星火一旦点燃,就朝着危险的方向急速蔓延,牧云笙做了很多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掌控着梦境,甚至可以控制力道和反应,不知疲倦,一直、一直到——牧云笙被浸醒了。周遭一片漆黑。他怔怔地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动了动腿。余韵犹存。他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血管中的激素还未褪去,可智能手环上显示的心率只有76下每分钟。什么啊,就不能等到天亮再让他醒吗?他、他还没……半分钟后,牧云笙满脸纠结地挣扎着爬起来,他赤脚踩在地上,打开床头灯,沉默地更换床单和被罩,再把裤子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篓。重新躺进干燥的被窝,牧云笙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那些画面。可他从未看过两个男人办事的场面,又是怎么梦出来的呢?难道说这种东西属于人类的本能,天生就会?牧云笙胡思乱想着,重新培养着睡意,隐秘地期望着,方才被中止的梦能够再度降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