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缨拿完书走到门边又回头道:“师父,你晚上早些睡,那眼下都有乌青了。”魏山阙不耐地摆手,少年乖乖关上门离开。确定人走远了,魏山阙才点点桌子道:“继续。”自裴长缨住进督主府,几方势力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无非是想借裴长缨给他找些麻烦。最好是能要了他的命。“督主,属下认为……”魏山阙看了眼窗外:“三更天了。”属下不明所以。魏山阙道:“明日再议。”属下神色莫名地退下,往日督主最起码要四更天才休息,今日怎么休息的这般早?难道小公子那句劝当真这么管用?第二日清晨,魏山阙再次早早被吵醒。让他早睡的不是裴长缨的劝说,而是裴长缨勤奋的习武声。听这动静,今儿舞的是流星锤。第5章 刺杀一连住了几日,将督主府跑了个遍,裴长缨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去街上溜达溜达。恰逢每月十五的集市,魏山阙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安排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想了下,他又派了灵枭跟在裴长缨身边。“你看着比我还小,师父居然派你来保护我?”走在人群里,裴长缨一边为热闹的集市应接不暇,一边抽空打量灵枭,这个脸嫩的小子难道比自己强?已经十九岁的灵枭厚着脸皮道:“奴和小公子同岁,打从能走路便开始习武了。”“哇,你比我还惨。”裴长缨一直觉得自己三岁就被拉着习武读书,已经很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有同龄人相伴,两人边吃边逛。加之二人皆是胃口好的,一条街逛下来,灵枭带来的荷包已经用去一半。“那边有捏面人的!”裴长缨拉着灵枭往人群里挤,灵枭被挤得脸都快变形了。这捏面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对劲。直觉告诉灵枭,有危险在蠢蠢欲动。他用力将裴长缨往回拉,一边向暗中跟着的人打暗号:“小公子人太多了,我们一会再来!”“有人摔倒啦!”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不偏不倚摔在裴长缨脚下。他连忙后退一步,挣开灵枭的人,要去扶那个小姑娘:“你没事吧?”变数横生!那小姑娘抬脸却是个男人模样。就在裴长缨愣神的空档,男人张口一枚暗器闪着寒光射向他的面门!裴长缨下意识略一偏头躲过这枚暗器,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人群越发拥挤起来,却偏偏留了空档让刺客有动手转圜的余地。看样子,自打他们出了督主府,便被人盯上了。灵枭暗自气恼自己没有防备,他一跃而起,看见那粉衣人骨骼异变,撑碎了粉色的衣服,露出硕大的肌肉来。裴长缨两眼发直:“缩骨神功!”灵枭可没时间管什么神功,他袖中的软剑卷向刺客的手臂,阻拦了对方的动作。裴长缨回过神来,他一脚踢在刺客的肩上,卸了他的力,刺客这一分心竟叫灵枭直接扯下他的半个臂膀!余下十多个刺客见势也纷纷掏出兵器,向手无寸铁的裴长缨砍来。见有人动了刀枪,周围的百姓这才四散开来。暗卫们上前阻拦下刺客的动作。架不住刺客人多,总有漏网之鱼攻向裴长缨。灵枭分神道:“小公子快跑!”已经有暗卫身上见了红,裴长缨抿着唇,逃是不可能的。刺客横刀扫来,裴长缨的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仰下去,又似灵活的鱼儿一般滑向刺客,藏在袖中的匕首落至手心,直接刺入刺客握刀的手臂。刺客吃痛,手上的刀抓不稳,被裴长缨反手夺去。他将匕首横于胸前,长刀立于身前,乃攻防兼备之姿。得了武器,裴长缨举刀架住砍向灵枭后背的剑,反手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将那剑砍断。混战之中,马蹄声渐近,魏山阙亲自带人赶到。刺客见状向各个方向逃窜离去。魏山阙略一抬手,身后的人便飞身出去追捕刺客。“督主,属下护主不力。”灵枭和一众暗卫单膝跪下,等着领罚。“师父,他们受伤了。”裴长缨拉着魏山阙的袖子执着地看着对方。魏山阙道:“回去疗伤吧。”“是!谢督主,谢小公子!”魏山阙见裴长缨的视线还落在那个面人摊上,他偏了下头,立马有手下拿了锭银子,塞到瑟瑟发抖的摊主手里。他对裴长缨道:“想要什么,叫他给你捏。”摊主从未想过,自己会赚到东厂的钱,捏了几个面人,得了十两银子!他将面人递给裴长缨时,小声说:“小的就在这里摆摊,日后公子若是还想捏面人,只管来,不收钱。”“谢谢老伯!”魏山阙看着裴长缨手中的面人,嘴唇微动,到底没有说话。在裴长缨给摊主形容时,他便听出来了,裴长缨要捏的是裴将军、裴夫人,和裴家其他几个战死沙场的儿郎。他的大手落在裴长缨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下。第6章 教训刺客被抓到两人。都是硬骨头,不肯招人。魏山阙淡淡道:“将这二人衣服扒了。”套上嘴枷的刺客挣扎了下,被扒了个精光。二人的尾椎处都有个蝎子形状的纹身。“原来是危阁的人。”魏山阙起身,暗色的披风带起一阵劲风,他转身离开:“不必审讯了。”身后传来闷哼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危阁中人,皆是死士,从来没有人能从他们口中敲出买主。以为雇了危阁的人,他便查不到了吗?他确实查不到,但,那又何妨?动了他护着的人,总该吃点教训。东厂动作迅速,隔日上朝,魏山阙当堂弹劾左相门生,户部侍郎周练贪墨,以及太仆寺弘训太仆赵鹤酒后无度谩骂太后。周练贪墨的证据及账目,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赵鹤谩骂太后的话也被记录下来,一个字都不曾出错。右相心里暗骂魏山阙无耻,昨日街头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想也知道是太后一党下的手。这魏山阙要拿太后的人开刀便开刀,何故还要分的一份仇恨到他们一派身上!周练当场被脱去官服、摘了官帽,押入大牢。“老师救我!我是冤枉的,陛下!陛下明察!”左相闭口不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被拖了下去。他心中暗道不妙,周练牵扯太多,若他下了狱受了刑,吐露出不该说的,可就麻烦了。既如此,便留不得了。小皇帝坐在位置上,看着魏山阙有条不紊地处置完周练,又不轻不重地罚了赵鹤三个月的俸禄。他知道魏山阙做事素来事出有因,回头去问问老师,魏山阙今日此举,又是为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