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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怎么来了?!”苏长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左右张望,鬼鬼祟祟地扯着他往里面躲,“没有被府中人瞧见吧?”“想你想得紧了,便过来看看。”叶庄直起身子,一派坦然,“放心罢,这厅堂方圆十米只有你我二人……倒是你,病才刚好又躺在厅中吹冷风,也不怕再病倒。”说着,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苏长音身上。“你知道什么,”苏长音嘟囔一句,“我这是在和我娘一起守岁呢!”叶庄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边上供着牌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上前点了一支香跪下来祭拜,表情郑重其事。上完香,这才回来牵起苏长音的手,笑道:“如今我与你也算是见过令堂了。”“……你与我娘说了什么?”“自然是说我与你两情相悦,让她老人家放心,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苏长音心道你这是要把我娘吓坏了,当即瞪了叶庄一眼,后者顿时有些委屈,“你为什么瞪我?”“你别吓到我娘!”叶庄心道,这算什么,你爹才是最难过的那关。之前忧心苏长音的病情,连夜命人将药材送过去,苏高章就已经察觉了,忍着不告诉自家儿子,怕是还有什么招数在等着。不过这些他不会和苏长音说。独自一人在京外忍了好几日,他好不容易赶回来,可不想说这些找打的事情。于是立刻打起十二分柔情蜜意,伏小做低地将人哄进自己怀里。第76章厅堂四周寂静, 倒是便宜了他们两人。苏长音一开始还有些别扭,毕竟自家母亲灵位在前,不过后来察觉叶庄没有出格动作, 也就随他去了。两人互相依偎絮语,不知不觉间苏长音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叶庄的身影, 他正睡在椅子上, 身上盖着叶庄的大氅, 一旁桌上静静放着一个红色的小荷包。苏长音拆开一看,里头滚出几只玉雕的小豹子, 或坐或躺或嬉戏, 憨态可掬。算是很别致的压岁钱了。苏长音心中一暖。他起身回屋, 漱口更衣拾掇一番, 复又回来给自家母亲上香, 跪在地上小声道:“娘,这就是儿子心悦之人, 您在天有灵, 一定要保佑我能过父亲这一关。”玄色牌位漠然静立, 寂寂无声。上完香,苏长音便动身回常生院上值。大梁朝虽然假期长, 但期间太医仍需轮番当值坐镇,今日刚好轮到他。苏长音到了院子刚放下药箱,取出红封及碎银,给药童们做好封包, 正准备发下去, 突然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哭喊, 夹杂兵戈击打之声。外头有人高声吼叫:“快跑!叛军进宫了!”苏长音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骤变,起身冲了出去。常生院的院门向来是紧闭的,只见几个药童躲在门后挤作一团,扒着门缝往外看,顿时被外面刀光血影骇得倒退几步。苏长音眉头一皱,伸手拉着他们往后带,沉声道:“都躲起来!”药童们如梦初醒,慌忙往里间跑。就在此时,紧闭的院门猛地一下被推开,一群手执兵甲的士兵冲了进来,苏长音眼前一花,就被一群人冲上来动手押住。臂膀被后拧钳制的疼痛感令他倒吸一口气,随后咬唇止住,抬眼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皇宫之中擅动兵戈,不要命了么?!”对方置若罔闻。一个高壮威武面容含煞的男人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回头问道:“可是这人?”他身后着太监服的一人忙回道:“正是。”柔媚的声音带着几分熟悉,苏长音立刻回想起当时在大理寺睡梦中听到的那道声音,顿时心中一沉,“是你,你去过大理寺。”声音几乎是肯定的。那太监笑道:“对不住了小太医,谁叫如歌王对你如此关爱有加,要怨就怨他。”最坏的猜想果然应验了。苏长音心中一凉,这群人果然就是曹家的叛党。男人则直接明了地做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人摸出绳子把苏长音五花大绑,押着他往外走。踏出门的那一刻,苏长音几乎被骇到说不出话来,目之所及俱是尸体和鲜血,这群人凶残到几乎没有人性,无论士兵还是宫女太监一律格杀,不见一个活人。不远处杀声连天,领头男子似乎生怕出现意外,一刻都不敢停留,眼看宫门就在不远处,一骑铁马踏着絮絮飞雪掠至眼前,昂首嘶鸣挡住他们去路——马上人身着皮裘,手执马鞭,沉声道:“将人给我。”领头的男人满脸愕然:“少爷?!”曹时荣居高临下,“东门那处势弱,我奉父亲命令将他带走,让你们速去支援。”领头的男人目露迟疑,“……可大人说过,为防意外,中途以烟雾弹为信号,其他命令都做不得数。”曹时荣镇定自若,“情况有变。怎么,难不成本公子还能骗你?”男人连声道不敢,犹豫几下,命人放开苏长音,一行人往东边撤去。曹时荣眼看他们跑远,倨傲神情立刻一收,下马七手八脚地解去苏长音身上的绳子,十分愧疚:“对不起师兄,连你受累了。”苏长音默不作声,一双眼睛静看对方慌乱的神情和动作,良久才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曹时荣动作一僵,脸上的愧疚之色愈重了:“是我的错,上次在酒楼中见王爷对你言语冒犯,我心里气愤,回府后和父亲诉状,希望我父亲能向皇帝谏言,挫挫如歌王的气焰……那时疯传我父亲有反心,我原以为是别人强加的罪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我父亲还把我说的事记在心上,暗地里四处打听你……”大概是自知理亏,他越说越气音微弱,很快又连忙补充道,“不过自前几日知道我父亲计划后,我就急忙通知师兄了!我借除夕赠礼的缘由在师兄的礼盒中夹带一封书信,希望师兄能离京避祸的!”苏长音一愣,他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一段,不过转念想到他病了好几日,只怕当时没人有胆子拿这件小事来叨扰他,遂就这么错过了。“今日我听线人禀报师兄前来,就知道师兄没看到信,于是急匆匆敢来相救,还好来得及时。”他拍了拍胸膛,一脸心有余悸。苏长音默然片刻,缓缓道:“既然知道你父亲是错的,你还不快去阻止他,免得他再犯下更大的罪过。”曹时荣浑身僵住。他逃避开苏长音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改朝换代不好么,皇帝年老体衰昏庸无能、纵容臣下无法无天,此时有人站出来除弊兴利、振兴朝野,总强如今这一潭死水。”“那你的侄子骄横跋扈、难道就有为君之资质?”曹时荣咬了咬唇,“有我父亲在。他才德出众,必然能辅佐好三皇子。”“……”苏长音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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