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明图还带着双梅,小丫头怕高,小嘴憋着,大眼睛里都开始眼泪含眼圈了。“双姑娘,你可怕高?”双梅难受地咽了两口唾液:“没事,我,我就是有点想……”“想什么?”双梅大吸了两口气,实在忍不下去了才说道:“明公子您慢点,我,我有点想,想小解。”越高她越害怕,越快她越紧张,这些躁动的情绪直接走了膀胱……明图:“……”他立马降下了速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憋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双姑娘要是坚持不住了就告诉明图一声,在下就下降。”所幸,双梅用顽强的意志力终于挺到了目的地,才找个地方解决了。正好瀑布的声音大,淹没了所有声响。亭山将背来的小桌与包袱放下,给萝婵摆好笔墨纸砚。深山之中,即使是夏日,也比平常凉快许多,萝婵许久不见瀑布,观赏一番过后,便跑到溪边用手拨弄了两下清澈见底的溪水。溪水冰凉,若是用来冰西瓜,一定十分可口,她下次可以带野炊的工具来,溪边烤肉,别有一番滋味。转头刚想和栾槿说此事,便见他已经褪了外袍交给明图,走到溪边脱了鞋之后,一跃飞到了瀑布的大石头上,盘腿入定。奔涌的瀑布源源不断地倾泻而下,瞬间就将他的衣袍打透,一头长发贴在身上,面容都被水汽遮掩的模糊难辨。大夏天的,萝婵愣是打了一个寒颤。先不说那湍急瀑布垂下的势头,单就这冰凉溪水,都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堪比高压水枪。她要是被这水流砸中,不出一分钟就得昏厥。“圣主他经常来这瀑布打坐?”萝婵站起身,用双梅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明图司空见惯道:“是每日。”“冬天也来?”明图:“一年四季,不分酷暑寒冬,小的跟了圣主这些年,从未间断,除非不在坛中。”萝婵:……这不是自虐吗。“咱们坛里的人,都要来这打坐?”明图:“有些人武功尚浅,受不住这飞流盖顶。”萝婵并不懂武功,但想来也是为了磨练心性。明图在心里思量片刻,圣主血腥的一面不能讲给夫人听,但勤勉练功是好事,说来应该无妨,说不定还能给圣主在夫人心里增添点光辉形象。“夫人有所不知,越厉害的内功,越是需要坚韧的心性,遇到任何事情,不能慌,不能惧,亦不能乱,修炼内功时更需戒骄戒躁,稍有偏差,轻则受内伤,重则心脉受损。为了磨炼这磐石般的心性,圣主才会每日在瀑布下打坐。”想要有万里挑一的好功夫,韧性毅力乃是基本,最重要的是修心。栾槿很了解自己,他看着无坚不摧,但心里自有狭隘之处,有些地方,被仇恨磨得有些薄。明图吹完了彩虹屁,以为能等来夫人崇拜的目光,谁知萝婵却道:“他这样不会染风寒吗?”明图:“……甚少。”做人皆苦,万般苦法不同罢了。只不过栾槿尤为苦,心苦身也苦。“明图,你回去拿个毯子来,这位坛生,劳烦您生个火。”她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一个人再厉害,也不会厌烦他人的关心就是了。“小的名叫亭山,夫人直接唤小的姓名就好。”吩咐完事情之后,萝婵才坐在了矮桌前,来时满心欢喜想要采风,可看见栾槿浇得跟落汤鸡一样,她也没心情画了。“小姐,这练功也太受罪了。”“不经历这千磨万击,如何能成器呢?”双梅摇头道:“我是受不了这罪,宁愿当个愚钝的铁块。”萝婵托腮,望着一片银白色下的黑影,说道:“做铁做器,有时候可不是自己能选的。”“有什么不能选,不练不就成了?”萝婵点点头,说道:“你也不想练字,但偏偏小姐是我,不就只能乖乖就范?”只不过栾槿若是不练,怕是早就碎成了一滩铁粉,被风吹散了。双梅怕萝婵再提起练字,连忙转移话题道:“小姐,今日想画个什么?”若让她在瀑布边习字,她的心怕是得比圣主的衣袍都凉。来都来了,也不能带张白纸回去,萝婵想了想道:“便画支朱瑾花吧。”双梅左右看了看,奇怪地道:“这儿也没有朱瑾花啊?”萝婵笑道:“这儿当然没有,这花骨朵啊,开在小姐我的心里。”萝婵将毛笔润好墨,手一停,指着不远处的一抹红道:“双梅,采几束红彩仙来,用石头碾碎。”朱瑾花怎么能不带红呢,她心里的朱瑾花,可是面朝她,开得既艳丽又热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