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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筝道:“兰大人三日前便动身,正快马加鞭赶来。算算时辰,也该抵达了罢。”话音刚落,一道清越的男声响起。“微臣兰绝,参见皇后娘娘。”声若凤鸣,皎若清月。公子兰绝。卿柔枝用力握住淮筝的手,缓缓抬眼,与往常无异,满是皇后对臣子该有的客套与疏离:“兰大人不必多礼。”兰绝白衣染尘,一进宫便直奔陛下寝殿,一丝不苟的墨发有些凌乱,看上去风尘仆仆,可周身那股兰花香缭绕不散。一双乌眸沉静,越过皇后望向紧闭的宫室,开口便是低沉一句,“陛下,可是将实情与娘娘说了?”卿柔枝微怔。她以为他会询问陛下的病情。“东宫。”他言简意赅。他竟然也知,太子还活着……是了,她猛地想起,兰绝曾被认命为钦差大臣,御赐尚方宝剑,行先斩后奏之权,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之一。却无缘无故,在三个月前被陛下调离宛京,紧接着太子失踪的消息便传来,实在是巧合得不可思议……难道说一切,陛下早有先知吗?故意调走兰绝,是想在病入骨髓,无力回天之际,再为他最心爱的太子,谋划些什么吗……卿柔枝隐隐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庞大的迷局。那么,兰绝回来,除了来见陛下最后一面……卿柔枝立刻想到了那枚兵符。询问的话到嘴边,又立刻止住,她余光瞥到隐隐有人往这张望,显然,在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偌大宫禁,全在那人的掌控之中!卿柔枝便佯装拭泪,对身旁宫女哀声道:“算算日子,坤宁宫后院的白梅,想来全都开了吧,淮筝,你去折三枝过来,本宫要献给陛下。”兰绝闻言一怔,看着淮筝离开,又不动声色地回眸望来。视线相接,卿柔枝便知,聪慧如兰二公子,已然明了她的意思。“母后。”冰冷的男声蓦然响起。她转头,只见褚妄高大的身影立在台阶上,不知往这里看了多久。浅浅吸了口气,卿柔枝上前一步,“本宫要见陛下。”褚妄却扬袖拦住,玉面含笑:“要让您失望了。父皇并不想见您。”卿柔枝震住。她可是皇后,天子之妻,陛下弥留之际,怎会将她拒之门外?“兰大人,久违。”褚妄却径直望向她身侧,淡淡道。“微臣见过临淄王。”兰绝冲他行礼,身形优美如鹤,不卑不亢。他出身簪缨贵族,自幼任太子伴读,时常与太子一同在凌烟阁进学,满腹经纶,惊才绝艳,十七便高中探花。比起褚妄略显凌厉的锋芒,他更加从容内敛,温润如玉。褚妄居高临下,凝睇此人。卿柔枝一直知道,他对他的皇兄,也就是太子深恶痛绝,自然厌恶一切与他相似之人。而兰绝,恰恰与太子是至交好友,与太子一般都是光风霁月的君子。他的视线落在兰绝身上太久,久到卿柔枝的心脏微微抽搐,忍不住想要开口。褚妄却脚步一转,让了个身位。“请吧。兰大人。”他言语颇为客气,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派头,却让卿柔枝愈发不安,一双明眸望向御前太监高覆水,对方却一脸为难:“陛下确实只传唤了兰大人一人,还请娘娘恕罪。”卿柔枝便知如今,唯有褚妄才能让她见到陛下最后一面。谁知对方目不斜视,擦过她大步而去。卿柔枝不得已追了上去:“陛下当真没有任何话,留给我吗?”褚妄回眸看来,他右臂握于身前,指节分明,白皙颀长。卿柔枝忽然想到熏风殿的情形,他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字写下退位诏书。喷洒在颈侧的呼吸滚烫而灼热,令人窒息的暧昧。他们身旁,便是一株梅花树,风过,雪粒和花瓣簌簌落下,在地面一阵纷飞翻卷,恰如她紊乱不定的心跳。褚妄瞧着她,缓慢勾唇,“母后可想知道,父皇方才,下了怎样的一道旨意。”她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危险,微微蹙眉。他反倒不回答了,只从袖口取出一物,“娘娘的手镯,别忘了。”是那个被他摔断的手镯。居然被修好了……不等她反应,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一只细腕,卿柔枝低头,只见那镯子用银环镀好了缺口,被他握着给她戴上,温润的白玉压着皮肤一点一点往腕骨处推去,压得一片雪肌泛起红痕。直到将她,彻底套牢。诡异的熟悉感传来,当年她褪下佛珠为他戴上时,不也正是如此吗!她一悚直往回缩,却被他紧抓着不放,被他用力攥在掌心,指腹按压皮肤,疼痛与焦灼传来。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呼吸微急,一时间僵持不下。“娘娘,东西取来了。”是淮筝的声音。她来的正是时候。青衣婢女弯腰撑开一把伞,穿过霏霏的雨雪疾行到她身边,卿柔枝顺势挣开褚妄的桎梏,慌不择路地躲进淮筝的伞下。手心骤然一空,褚妄垂手,指腹微捻了下,一双凤眸掠过,见那宫女一手握着伞,一手却还抱着三根白梅枝条,枝上花团锦簇,冰清玉洁。他不由得微哂:“父皇病重,母后还有这样的雅兴,倒是让儿臣很意外啊。”卿柔枝呼吸一滞,冷静道,“陛下寝宫里的瓶梅,前几日枯死不少,也该换了。”“白梅忠贞,”褚妄点头,“确是父皇喜爱的玩意儿。”说罢,他黑眸仍旧紧盯不放,好似在寻找其中暗藏的玄机。卿柔枝忽道:“这把伞,送给殿下遮雪吧。”她走上前去,把伞面轻轻往他身上一斜,挡住迎面吹来的风雪。男人高大的身影顿时叫薄薄的纸伞笼住。褚妄注意力落回她的面容,久久不动,而她避开了他的视线,红唇微抿。当真是明珠点绛唇,素肤若凝脂。男人垂眸,从宽大的玄黑袍袖之间伸出了手,修长冷白的手指,缓缓握住伞柄,“父皇让儿臣,”他慢条斯理,“殉了继后。”卿柔枝心下骤空,同时也松了手去,却堪堪叫人裹在掌心,像是蓄谋已久。她无措抬头,却跌进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雪天路滑,娘娘当心。”指腹擦过柔嫩,他一脸莫名的笑意,握着伞便要离去。卿柔枝浑身发冷地喊住他:“究竟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哦?”“本王几次三番放过娘娘,已是仁慈,”他轻叹,好似极为惋惜,“可这次,是父皇要杀你。”他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本王早就让娘娘先下手为强,娘娘不肯听,又怪得了谁呢?”“娘娘勇气可嘉,曾经对着本王举起弓箭,如今,陛下要杀娘娘,娘娘可敢对陛下,刀剑相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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