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他没有某些财阀公子身上的恶劣习气,洗了手就来帮忙。许鸢想了想:“你去问酒店借几个空闲的服务生来。”“酒店的服务生都在忙着给我置办宴会,哪有空闲啊?”尹荔小声嘟囔,“找找别人吧。”“你们家佣人呢?”尹荔叹气:“你以为都像谢家财大气粗吗?外界说谢家、裴家、尹家、温家是最顶尖的几个家族,那是抬举,其他三家和谢家之间隔着鸿沟,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我爸也看不惯谢家那种旧贵族做派,家里只有几个阿姨和保姆,没有佣人。”许鸢为难了。可她既然答应了尹荔要帮她把点心做好,就不会半途而废。想了想,拿起纸笔,写下一个号码递给尹荔:“那你试着打下这个电话吧。”尹荔抱住她,亲了亲她脸颊:“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半小时后,谢氏的十几个佣人衣着整齐,有序地走进料理间。谢斯止懒洋洋地跟在最后,他看着尹荔呆若木鸡的表情,斯文地笑笑:“尹小姐,感谢你盛情的邀请,我受宠若惊。”尹荔人傻了。她把许鸢拉到一边:“你让我打的电话是谢斯止的?”“嗯。”“你怎么能叫谢斯止?!”“那是谢家的佣人,我无权请他们过来,不叫他,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搞搞清楚,你是谢盈朝的女人,你的话谁敢不听?你知不知道谢斯止他……”“两位小姐在说什么悄悄话?”谢斯止神出鬼没走到她们背后。他戴着手套摆弄材料,才一会儿脸颊就粘上了点心粉,看样子是要亲自动手参与。他举起双手,一脸纯真无害:“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尹荔当着他的面没有再说什么,她推了下自己的哥哥:“你,跟他一起做去。”尹宸听到要和谢斯止一起做点心,开朗的表情瞬间蔫了,他站在谢斯止身边,眼睛全程盯着他。许鸢为宴会准备了二十种甜品,其中十种都很常见。一开始尹荔很不以为意,直到尝了味道后,眼睛瞬间瞪直了。许鸢边做边为她科普:“A国那位西点师确实很有名,手艺也很棒,不过每个国家、地区常住的居民都有自己的口味偏好,就算是同一种甜品,不同的人来做,味道也很难做得一样。”尹荔嘴里塞得满满的:“太好吃了啊——”许鸢笑笑,她从前常和母亲研究做甜点的配方。她做出来的甜品,口味和外面卖的有着微妙、却不可忽视的差别。简而言之,就是好吃。对食物最好的评价不过大道至简,“好吃”两个字足以囊括一切了。许鸢昨晚熬夜写好了配料表,交给佣人去调制。她自己则着手准备几种较难的甜品。期间,尹荔一直待在她旁边,尹宸则一刻都不离谢斯止。少年毫不在意自己被人防贼似的盯着。他在做双色棋格饼干,垂着眼眸,很认真地把佣人递来的配料倒进模具里。“你总盯着谢斯止看什么?”许鸢用肘尖戳戳尹荔,“帮我啊。”尹荔连忙把她做天鹅泡芙需要的装饰递过去,她压低声音:“我是怕他下毒。”许鸢听到这话,扑哧笑出了声。她一向沉静稳重,很少会有这样明媚的时候。尹荔连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引起谢斯止的注意。“我说真的!”女孩瞪圆了眼睛,“上流圈子的宴会几乎没人敢请他去,这是为什么,你不好奇吗?”在画室,谢斯止是说过想让她和尹荔要一份请帖给他,当时没多想,现在被尹荔这么一提,确实有些不寻常。谢斯止怎么说都是谢家的小少爷,谢盈朝的亲弟弟。尹荔就算再粗枝大叶,也不会忘记请他吧?“三年前,沧城前市长女儿的成人礼上,那女孩和同伴在背后说了几句谢斯止母亲的坏话,结果一个月后她就感染了一种很古怪的寄生虫,半边脸都烂了,去国外治了很久脸上还是留了疤。”“还有,两年前慈善晚宴,有个人和谢斯止起了冲突,结果当晚就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一条腿,还得了严重的脑震荡,到现在记性都不太好使。”许鸢问:“有证据指向他吗?”“能定罪的证据倒没有。”尹荔说,“不过那女孩体内的寄生虫很罕见,只有B国的热带雨林里才有,而谢斯止在半个月前刚去过那里旅行,谢家势力太大,没让人继续查下去,据说最后谢斯止挨了顿鞭子就算完了。”许鸢平静道:“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奶油枪拿来。”她长发挽起,专心地做着甜点。八卦是非,外界的尘埃都无法落在她心里,她看上去清淡而恬静。尹荔偷偷瞥她,看她的眼神有几分羡慕。这样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晚上七点。生日宴准时开场。尹荔穿着一条昂贵的鹅黄色泡泡裙,在宾客的目光和掌声中走了出来。当初温楚溺的生日宴请来了有名的古典乐演奏团,她请一个,尹荔就请三个,一小时换一个出场。温楚溺把宴会厅布置得像王宫,尹荔就布置得像天宫。总之,以气死她、压死她为最终目标。觥筹交错,灯光璀璨。空气中飘着香水与食物混合的奇异味道。璀璨的装潢,山珍海味,还有平日难得一听的乐团演奏将生日宴的气氛烘托得无与伦比。尹荔很得意。宴会厅是落地玻璃,站在窗边能俯视整个沧城的夜景。许鸢站在僻静的角落里,从五十多层的顶楼往下看。一切渺小得难以触碰,城市的灯光映在眼里,虚幻而模糊。“尹荔不懂事,让你困扰了,她最近是不是总缠着你?”尹宸端着杯子来到她身边。许鸢:“尹荔虽然有些吵,但并不会让人感到困扰,她身上有很多美好的品质。”“比如呢?”尹宸笑眯眯问。“简单、真挚,这两点就足够了。”“可外人都说我们是草包。”尹宸晃了晃杯子,里面装的不是红酒。见许鸢在看,他眨眨眼,“这是可乐。”在这样场合喝可乐,倒挺像他们兄妹的作风。许鸢忍不住笑了。尹宸认真地说:“什么高贵、品味、逼格,那都是虚的,做人嘛,无愧于心开心就好,这是我爷爷教的。”许鸢真心赞同:“你说得对,开心就好。”侍者端着托盘走过。尹宸把喝空的杯子递给他,又拿了一杯可乐。“这里大概只有我会喝这种饮料,许鸢,你要不要也尝尝可乐?酒水苦得很,我不爱喝。”许鸢刚要接他递来的杯子,一个谢家的佣人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