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盘算落空了,估计没人能想到,谢斯止那么狠。”“你知道吗?我问过了,当时屋里六个人,他们不是打不过谢斯止,是因为谁也没想到他上来就能动刀,还是对着谢文洲的要害,等他把谢文洲废了以后,剩下的人早就吓得不敢动弹了。”“太可怕了。”尹荔心有余悸地拉着许鸢,“你听我的,以后得离他远点!”许鸢垂下眼,没有吭声。他是为了救她,别人或许会怕,但她不该怕。套房的餐桌上放着一小盘甜点,里面摆着她昨晚为宴会做的天鹅泡芙。两只黑天鹅交颈相对,栩栩如生。餐盘下面压着一张卡纸。那是谢斯止留给她的。许鸢拿起来。少年的字迹清晰漂亮:记得吃早点。学院见。在卡纸的的边角处,他画了一只邪恶的小羊,软绵绵的卡通羊脸上长了两只恶魔角。不知为什么,许鸢觉得,这和他本人挺像。*温家老宅。温楚溺心惊肉跳地看向坐在沙发对面的少年。学院今天有马术课,他穿着简单的运动T恤,昨夜似乎没睡好,眼下有一点淡淡的黑眼圈。他从进来那一刻起脸上就带着笑,可温楚溺知道,那不过是假象。谢斯止恶名在外,没人能忘。就算一时忘了,昨晚他在总统套房里做下的事也如鬼影般纠缠着她。毕竟,她是谢文洲的同谋。谢文洲还在顶尖医院的抢救室里躺着。她不认为,谢斯止今天来只是为了对她笑笑。谢斯止将一个袖珍的录音设备放在客厅的桌上,打开按钮。温楚溺和谢文洲那日在车上的密谋声传出来:“温小姐,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联手。”“对温家而言,K国的能源订单,已经变成烫手山芋了吧?”“只要除掉许鸢,谢盈朝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你是要我杀人吗?”“当然不,涉及到杀人,你要去找的就是青木帮,不是我了。”“你为什么要帮我?”“今天我帮了你,以后温家如愿以偿与谢氏联姻,应该不会忘记我吧?”听到录音,温家的人脸色瞬间变了。如果只是被谢斯止抓到现行,他们还可以狡辩。比如,温家人之所以出现在总统套房里,是刚好路过,想要阻止谢文洲。再比如,是许鸢自己晕倒在走廊上,被他们和谢文洲发现抱到了房间里安置。只要咬死不认,没有证据,谢盈朝就无法把他们怎么样。可现在证据拿出来,说什么都是徒劳。谢斯止笑笑:“这是很私密的谈话,可是抱歉,现在我知道了。”温楚溺的父亲温凡毅神色肃穆:“谢家的小少爷,请你直接告知来意吧,昨晚的事是楚溺做错了,我们温家会认,但我认为你一大清早上门来,也不止是为了揭穿我们做下的错事吧?”“温家打算怎么认?是认派人意图侵犯我嫂子?还是认和人联手,私下里盘算谢家的权力和家产?”“如果是前者,大哥或许会生气,但未必会直接和温家撕破脸,如果是后者,他可不会姑息,如果两者兼有……”谢斯止的笑容灿烂极了,“许鸢家道中落才被青木帮带走送进谢家,如果令爱打算以这种方式进到谢家,也不是不行,我想大哥很愿意接受送上门的女人,只是这样虽然能实现温家的愿望,说出去,却不好听。”“你说什么!”“你咒谁呢?”他话音落下,温家的人不约而同站起来怒目而视。温楚溺抿着嘴唇,已然在暴怒的边缘。“其实何必闹得不开心。”谢斯止被一群温家人围着,神色依然轻松。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这件事一个替罪羊足够了,我想,温家应该不愿意来做这只羊吧?”温凡毅蹙眉:“你的意思是?”谢斯止与他对视,眸色深邃:“能救温家的办法不止和谢家联姻一条,把K国的能源订单做下来,收益可观,虽不能让温家恢复鼎盛,但解决温家的燃眉之急应该不难吧?”温楚溺:“你说得轻松,温家要是有能力自己做下这个订单,还至于苦恼吗?”“要是我能帮你呢?”少年的话一出,厅内所有人都静了。他们打量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谢斯止。谢家的私生子,备选的继承人排序里都没他的份。他更是没有接触谢家核心生意的权力,凭什么夸下这样的海口?“K国的弗拉克斯曼公爵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埃德温是谢盈朝的挚友,至于小儿子伊恩……”谢斯止笑笑,“他和我有点交情,以弗拉克斯曼家族在K国的地位,应该不难帮你们完成这项能源订单吧?”温家人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弗拉克斯曼家族在K国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谢斯止真能说服伊恩,甚至都不需要两家合作,他只需要在关税、条例等方面给温家一点便利,就足以帮助温家做下这笔订单了。温凡毅端详着少年。圈子里总传,谢家的小少爷是个野种,不学无术。可现在他看来,那似乎并不是对这少年最真切的评价。他像一汪静水,表面无风无波,实则水面之下涌动着汹涌的暗潮。那诡秘的漩涡只要凝聚起来,力量足以吞噬千斤的巨船。温凡毅也知道,一旦与这少年达成联盟,就相当于温家的把柄被他抓在了手里,免不了日后要为他做事,可目前来开,他只能这样选择。谢斯止达到目的,懒洋洋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学院了。”他指着桌上的录音设备:“这东西,是我昨晚派人去谢文洲房间搜出来的。他是目前谢氏的第一继承人,谢盈朝不婚不育才是他想要的,谢盈朝有了孩子,以他的心思的手段,还会让别人来染指谢家吗?”“你不会真的天真地认为,谢文洲有那么好心,要帮你成为谢家的女主人吧?”温楚溺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以我对谢文洲的了解,他早算计好了。既除掉了许鸢,也可以把一切栽到温家头上,到时候谢盈朝追究起来,他有一百种脱罪的办法,倒霉的只有温家,而温家也有这样做的动机,两个可能成为谢氏女主人的人都被除掉,他完美脱身。”谢斯止笑笑:“想借尹荔的生日宴一箭双雕,殊不知自己才是别人箭下的雕,真蠢。”这话是赤.裸裸的羞辱,但句句是实。温家人脸上露出了灰败的神色。这次,是真真切切叫人给耍了。谢斯止走到门口,脚步忽地顿住。清晨日光洒落在他漆黑的鬓角,他回头:“还有一件事,我认为你们需要知道。”“以后,别碰我嫂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