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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盈朝眉头旋起。丁管家匆匆赶来天台,递给了他一份刚刚查到的男人的资料。谢盈朝挽起袖口,接过来翻阅:“远尧实业,王明江,万圣夜那晚的小子就是你儿子,他自杀了吗?”他漫不经心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是自杀,这也能和我扯上关系?”“如果不是你勒令费迪南德院长把他开除,他怎么会自杀?!”说到这,王明江太阳穴的青筋寸寸跳动,斯文儒雅的形象不复存在,看起来像个激动的疯子。“有个词你用错了。”谢盈朝淡淡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不够格让我‘勒令’,开除只是费迪南德那老头子在保护他罢了,他的死是因为自己懦弱,稍不顺意就选择放弃生命,这样的人,就算活着也是废物。”“你胡说什么!”王明江怒道,“小宇……小宇他明明那么优秀,他不是废物!”“真正优秀的人,不需要凭一张毕业证来证明什么。恰恰一无是处的懦夫与蠢货,才会看重世俗加诸在人身上的负累,换我是他,再给我一百重一千重的打击,也不会轻生。”谢盈朝的话字字锥心。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现下,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扑面而来了。天台陷入了寂静,只有风声呜咽。生日宴的主人匆匆离开,宾客们很难不好奇原因。谢盈朝背后那扇门口,有人站在门内张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都不敢上前。只有一个人,拨开人群,走上了天台。原本是想来看谢盈朝的热闹,但这热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有趣。谢斯止远远地看了眼许鸢,又抬起头,朝着王明江斜前方几百米外一座高楼的天台上看了眼。人越来越多,王明江被刺激到了,握枪的手紧了紧:“别废话了,谢盈朝,拿你自己换她,否则我就把她推下去。”谢盈朝拧起英挺的眉:“你真以为自己能杀得了我?”“那要试试才知道。”王明江眼睛赤红,接近疯狂,“许小姐,辛苦你挪动一下站到后面的台子上,我的本意不是伤害你,所以,我允许你脱掉高跟鞋。”他所说的台子,离地面大约二十公分的高度,宽度只有三十公分。那里是天台的最边缘,站在上面,如果没有足够好的心理素质,稍有不慎就会坠落。被他用枪指着,许鸢没有拒绝的余地。她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王明江冷笑:“看着自己的女人就要站在危险的边缘却无动于衷,谢盈朝,说小宇是懦夫,你自己呢?”“你才是那个最冷血的懦夫吧?你放心,我有耐心陪你慢慢耗。既然来了这里,我就没想活着回去,不管怎么样总要拉一个垫背的,虽然她不是我的最优选,但一想到她死了能让你不快活,我就开心。”男人脸上已经丝毫没有温文尔雅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疯狂:“你到底要不要换她?”许鸢在他的驱逐下走到台子前,她回头:“谢盈朝,你别过来。”越在紧急的情况之下,许鸢的头脑就越冷静。她叫谢盈朝不要过来,不是因为害怕他出事,而是因为她知道,谢盈朝虽然喜欢她,但他更爱自己。——就算她不开口,他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与其这样,这话不如由她来说。今晚死了是运气不好,要是能侥幸活下来,谢盈朝或许会因此而觉得亏欠她也不一定。许鸢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有这么多深沉的心思。她想,也许是和谢斯止待久了被他影响,再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一只脚踩上台子。七十层楼,两百多米的高空,看上一眼都要头晕目眩,更别说站在上面。晚风凛冽,许鸢的四肢被冻得僵硬了。她毫不怀疑,不出多久,她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坠落。在这种时候,她脑子唯一想起的人,是谢斯止。好坏不论,这一刻,她确确实实是在想他。如果她死掉了,他应该,会比谢盈朝难过一点吧?就在她另一只脚也要踩上台子时,一个清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今晚的计划真的很完美。”许鸢回头。谢斯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天台,他正站在谢盈朝的身旁,漂亮的眼眸含笑,远远地凝视着王明江。“不知用什么手段弄来邀请函进入了谢氏的大厦,又支开了守在走廊的保镖,你甚至就连运气都很好,刚好遇到从宴会厅离开的她,如果能给这个夜晚打分,我愿意给你九分,剩下一分,知道扣在哪里吗?”谢斯止的站位比谢盈朝还要靠前。他自言自语道:“你绑错人了。”“既然想要谢盈朝的命,也该好好了解他才对啊,你不会觉得,一个女人,对他而言很重要吧?”“难道不是吗?”“那你的消息可真是落后,在外人面前专一是为了营造好的形象,实际上,他藏在庄园里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我这大哥冷酷得很,再漂亮的女人对他而言都只是玩物,你会因为一个玩具坏掉难过多久?换一个新的就是了。”谢斯止微笑,“他到现在都没有表态,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那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吗?”其实王明江心里也没底。谢氏庄园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许鸢究竟在谢盈朝心里有没有地位,他只能凭借一些细节来推测。谢斯止的话他没有全信,但也存疑。“绑匪绑票,应该选择最有价值的人质才对啊。”谢斯止又朝前走了几步。王明江立即抬起枪口对着他:“别过来。”谢斯止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掌心面朝着他抬起,比出投降的姿态。“我来换她。”王明江愣住了,他背后所有的人,包括谢盈朝在内,都愣住了。许鸢抿着唇,眼中难掩诧异。谢斯止不以为意:“我和谢盈朝血脉相连,是彼此唯一的至亲,难道一个玩物,会比我这个亲弟弟更重要吗?站在上面的人是我,他或许还有可能为此牺牲一下自己。”王明江回过神:“当我是傻子吗?如果你真有自己说得那么重要,又为什么要来换这个被你称为玩物的女人?”此时,谢斯止已经站在了谢盈朝和王明江的中间。“只是对他而言的玩物。”谢斯止笑得散漫,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灿烂和俊朗,“对我而言——”他顿了顿:“——可是很重要的人啊。”风里的冷意在这一刻几乎透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谢盈朝不易察觉地,眯起了锋锐的眼眸。第35章“她裙子很薄,手脚冻僵很容易摔下去,你的本意,也不是让一个无辜的女孩给你死去的儿子陪葬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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