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退出,我会把这张照片的底片彻底删除,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为什么?”许鸢问。“过去我想和谢盈朝结婚是因为温家正在衰败,只有谢氏能帮助温家,尽管后来发生了很多事,K国的能源订单也成功做下让温家缓了一口气,但想温家恢复到从前的鼎盛,光靠自己是没用的。”许鸢安静地听她说。“弗拉克斯曼小姐的头衔就是最好的入场券,得到它,就有办法通过联姻拯救家族,如果没有你,我拿到分院的推选名额会毫无悬念。”“你忘记郑嘉薇了。”许鸢提醒她。“她不配。”温楚溺说,“我咨询过弗拉克斯曼学院本部,就算谢盈朝把她捧上了分院的推选位,也绝不会让她那种人代表分院去参赛,所以,最终的可能是分院推出两个人一起去到K国参加评选,费迪南德院长有这个权利。”“我现在要的,正是另外一个推选位。”许鸢静了静:“你口中的家族衰败,会带来什么?”温楚溺:“温家已经跌出了H国四大财阀之列,甚至连学院的赞助人都做不了……”“所以呢?”许鸢凝视着她,“你会因此失去什么吗?比如自由,又或是生命?”温楚溺一怔。即使衰败中的温家,能量也不可小觑。至少温楚溺这一生,绝不会为钱而发愁,她只是想要更多、更好的。许鸢说:“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温楚溺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照片:“所以,这样东西落在谢盈朝的手里也无所谓?”许鸢平静:“你认为,在有了郑嘉薇之后,谢先生还会在乎我吗?”温楚溺蹙眉,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开口打断了她。“你们在聊什么?”温楚溺回头。只见谢斯止抱臂倚在敞开的门框前。看到他,温楚溺就想起那年清晨,他一个人坐在温家大厅时的懒散模样,顿时拘束起来。谢斯止走过来,从她指尖抽出相片:“威胁人这种事,可不是好女孩应该做的。”他把那张相片撕得粉碎,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温家的能源订单之所以能做成,是因为谢斯止在K国的人脉。只要谢斯止想,那还没有结束的订单随时可以中止。温楚溺在他面前不敢反驳,她想说的话通通咽回嘴里,转身走了出去。丽桦还没有回来。谢斯止站在许鸢面前。餐厅闹剧之后,谢斯止从未找过她。就算见面,也只是在学院里偶尔遇到。谢斯止看她的眼神叫她心慌。他不再装小狗撒娇了,而是把自己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展露给她——透过那双淡漠的眼睛。与他对视,总叫许鸢觉得,再靠近一点,他就会控制不住把她吞掉。所以每每遇见,许鸢都是直接走开,而谢斯止从没有阻拦。外面喧嚷的声音似乎一瞬间消失了,更衣间落针可闻。“你还是来了。”一片安静中,谢斯止先开口:“看来裴霁言的死活,你一点都不在乎。”许鸢察觉出他语调中的危险。她下意识后退,下一秒,被他堵在了化妆台前。他嗓音低哑:“还是说,你认定了我喜欢你,所以,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第42章“我从没认定什么。”“你认定了要离开。”谢斯止盯着她,“只要找到机会,你就会毫不犹豫地逃走,永远,永远不再回来。”他凑近她,声线忽然变得温柔了:“许鸢,你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要因为我而留下来?”许鸢垂着眼:“你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谢斯止的问题太遥远了。一只连自由都没有的笼中鸟,虽无法控制自己对谁产生感情,但她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有些感情本就不该产生在这样污浊的环境里,否则纠扯成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也清楚,谢斯止对于“爱”这一字了解有限。他或许知道,什么样的情感波动,意味着他爱上了一个人。比如,看到她就想要保护,看到她的身心属于别的男人,会发疯般的嫉妒。但他不明白,该怎样去爱一个人。他那对爱有限的认知,致使他根本无法了解她心中的沟壑。谢斯止拧起眉梢。“我想要的感情,是基于平等、尊重、理解之下产生的。”许鸢看着他,“你根本不懂。”因为他不懂,更做不到。所以许鸢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宣之于口。“那你教我。”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柔软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教我,不要走,好不好?”许鸢抿着薄唇,还是摇头。也许谢斯止说得对,爱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如果有机会,她只想在国外僻静的地方买一座小房子,自由、安静地生活,这辈子都不要爱谁或被人爱也没关系。谢斯止在感情上太孩子气了。尽管他用一种卑微的语气恳求,但许鸢不认为,一个人印在灵魂深处的东西,仅仅靠“教”就能改变。这两年间发生的种种令她筋疲力尽,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去和他重启一场关于爱的游戏了。谢斯止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沉了下来,蕴起了一抹令她心惊的暗色。“你真残忍。”他的嗓音听起来平静,却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冷意。五分钟时间到了,丽桦回来了。她站口门口,看到许鸢面前的谢斯止,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当着丽桦的面,谢斯止俯身,唇轻轻贴在许鸢的耳侧。他音调很低,如同恶鬼的呢喃:“许鸢,你哪里都去不了。”……灯光灿烂,舞台上绚美的表演精彩纷呈。谢斯止走进二层的观赏间,找了张软沙发坐下。谢盈朝:“能走到终选的女孩都很优秀,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有中意的,就让丁管家打听一下对方有没有订婚。”谢铎不正经道:“我中意的太多了,怕丁管家忙不过来。”谢盈朝回头看谢斯止。他正把玩着手中的投票器,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谢斯止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神色平静:“我倒是有一个中意的,只是怕丁管家不敢去问。”“是谁?”谢盈朝露出了思索的神情。谢斯止与他对视,冷淡地挑起唇角。谢铎突然插话,隔开了他们的对话:“嫂子的表演开始了。”舞台上,校工合力搬上来一架钢琴。郑嘉薇穿着一条大红色的长裙走上舞台。那架钢琴是谢盈朝从小用到大的,一直放在庄园的琴房,郑嘉薇专门让人抬来的——她说自己用惯了这一台,别的手感不好。所谓的用惯了,也只是在终选前一个星期嚷着要谢盈朝教她,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接触过这种乐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