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看到叶白柚那双清澈而又干净的眼睛时。她只觉,那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跟自己一样精于算计的哥儿。像摔了之前,村子里人可惜的那个。乖巧能干,帮着爷奶干活儿的小哥儿。人变了,变成了她不喜欢的样子。宋芙蓉沉默地坐在桌前,思索着。醉酒的人被尿意憋醒。一起来,直接被桌边的黑影吓了一大跳。“鬼啊!”“鬼你个头,老娘都不认识!”“正好,人醒了,那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吧。”“早上了?”宋芙蓉摸着自己手上的金手镯,缓缓在暗处扬起一抹笑意。富贵的日子他有了,那另一条踩着走上富贵路的垫脚石,她就不要了。好歹养了十几年,看着他跟自己一样攀上了看起来就不平凡的人。她也自得。至少,她比这个只会喝酒的男人能干多了,养了个好哥儿出来。既然人也看了,那他们也该回去那个富贵窝了。这穷得叮当响的南山县,也就只有宏福酒楼的床跟那破酒楼的菜能入得了她的眼。连夜被叫起来的马夫一点都不爽。不过再不愿意,还是得咬着牙走这黑漆漆的道。宋芙蓉就这么走了。这边的人一离开,一道黑影从屋檐底下飞快跑远。——几个时辰前。大泉村。马车停在了院子外面。沈无璟将马儿绑好,掀开帘子。哥儿只待了一会儿,里面就沾染了他身上的香气。沈无璟顾忌着这会儿人出来着凉,将他用被子裹好了才抱出来。叶白柚手从被窝中伸出来,凉意激起了手上的鸡皮疙瘩,他猛地睁开眼。“阿柚醒了。”叶白柚快速将光洁的手臂塞进被子里。胡乱扫了一下天色,黑了。“放我下来吧。”叶白柚动了动腿。沈无璟将人放下。叶白柚顺势将身上的被子抱紧怀里。身体一下子接触到晚间的凉风,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跺跺脚,叶白柚忙将东西拿进了屋里。沈无璟去将马上的车厢松开,又给它抓了些干草喂着。叶白柚出来的时候借着男人手里的灯光看到那放在院子里的车厢。“相公。”沈无璟扬眉,轻声应他:“在呢。”“车厢是哪里来的?”叶白柚走进。车厢是新的,闻着还有一股桐油味儿。“买的,以后方便些。”天色阴沉,叶白柚将沈无璟手上的油灯接过来。“噗嗤——”风一吹,直接灭了。今天晚上没有月亮,风大,吹得周围的树林沙沙作响。不少树叶飘落,带着秋天的萧瑟。叶白柚手在侧边一挥,攀着男人胳膊,跟着他进去厨房。“明儿可能又要下雨,那车厢跟马儿放进屋里吧。”沈无璟点燃油灯,橘黄的灯光将咫尺之间的两人照亮。沈无璟点点头,将油灯放在灶台。“阿柚待在屋里,我出去搬。”“你搬不动。”叶白柚跟了出来。“咱们修房子的时候,顺便修一个马棚,不然大红马没有呆的地方。”“好。”东西收拾完,沈无璟将马儿放了让它自己去玩儿。接着回到厨房跟叶白柚一起做饭。现在九月,修大房子用的时间长。后面十一月就要下雪。时间不够,叶白柚打算开年再修。到时候村子里一个落脚的,镇上一个,来再多的人都住得下。吃完晚饭,两人洗漱完立马睡觉。晚些时候,下了一场阵雨。叶白柚被雷声吵醒,抬起腰间的大手盖在自己耳朵上,又往他怀里钻。待趴在他的心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又重新睡了过去。次日,出发的时候天幕昏黑。但是雨已经变成了雨丝。叶白柚把家里的斗笠蓑衣翻出来给男人带上,这才让他去前头赶车。一到县里,叶白柚人都还没下马车,十二的声音直接从酒楼门前传来。“柚子哥哥,那两口子昨晚走了。”“走了?”叶白柚知道他说的是原身的父母。他心中想到他们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还有宋芙蓉的那句话,叶白柚皱了皱鼻子。“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十二看了眼沈无璟,随后摇摇头。“不知道耶。”沈无璟站在马车边,叶白柚从车厢下来,他已经解开了身上的斗笠。叶白柚被他拦腰抱进怀里,进了干燥的酒楼里。随后,男人的手顺势牵住了自己。问:“要不要找?”叶白柚摇头:“不用。”当初既然是他们放弃了原身,原身现在也已经去了。那就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费心思。若是以后再有交集,也只当是亲戚处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