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摇了摇头,“还在查,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心里的石头落地,又问了一句,“出事了吗?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先去…”里昂打断了我的话,像是怕我把他赶走一样。“不是,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我皱了皱眉,不太理解里昂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达希尔,这两天是艾特陪你的吗?”“是,他这两天一直在照顾我,说起来还要感谢。”“我听说艾特联系霍拉迪了,也尝试过联系我。”我马上反应过来,里昂派人查这两天的事了。霍拉迪不太可能主动和里昂说这件事,毕竟在霍拉迪看来,我和艾特这样的小人物简直就是在浪费里昂的时间。我并不意外,也没有揭露里昂。“的确如此,不过霍拉迪通知艾特你很忙。”“霍拉迪还说什么了?”尽管里昂在尽力维持脸上的笑和轻松的语气,但他的表情实在算不上愉快。我没什么精力给他“汇报”霍拉迪的所作所为,也不太想在背后嚼人舌根。我转过头不再看眼前的人,把目光落在了窗户外面,雨下了一整天,玻璃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了。“你可以自己去问霍拉迪。”我发誓我只是随口一说,但里昂竟然竟然赞同了我的提议,他说:“好,我去给他打个电话,你先休息一会”。有必要吗?我没问出口,有时候里昂想要做的事,就算是我阻止,他也只会让我以为他没有做罢了。他只有面对我才会扮成一只乖巧的大型犬,至于真正的他——他的每一根血管里都流淌着属于野兽的血。有人评价说里昂是危险和冷酷的代名词,很中肯。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里昂回来了。用得着这么久吗?霍拉迪和艾特说的那些话加起来也没超过五分钟。里昂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但在看向我的时候,他勉强露出了笑。“聊了这么久?”“嗯,让你久等了。”“还处理了其他事吗?”“没有,只是给霍拉迪打了通电话,”里昂的语气听起来有种刻意的轻松。但他的表现告诉我大概率不会是什么轻松的对话。“都说什么了?”“没说什么。”他看起来不太想细说那通电话的内容,但我大概能猜出一些内容。我发现,里昂在试图安排好我生活的方方面面,为我扫清一切对我不好的东西,仿佛我是他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而其他东西都是影响我生长的杂草。这是一种病态而畸形的做法。我放冷了声音:“你越来越喜欢瞒着我了,其他的事瞒着我倒也无所谓,但有关我的事……项圈也未必代表忠诚。”里昂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一天之内遭受两次“项圈危机”对他的打击不小,他慌慌张张地走到我面前,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没有意义的音节。他苦笑一声:“我只是…我是觉得,没必要让你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不愉快,但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已经不开心了。”“你想知道的事,我当然都会说,我没什么好瞒着你的,有没有项圈都不影响我对你的忠诚”。“我给霍拉迪打电话,问了那天他和艾特说的话,告诉他有关你的事都不能疏忽,顺便让他为这次的疏忽付出一点代价,然后…”“可以了,不用说了。”我丧失了兴趣,“现在可以请你出去吗,我需要休息了。”“我想坐在这里陪陪你。”“我现在不需要人陪。”“那可以让我待在这里吗?”“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我需要一些时间重启这两天过于昏沉的大脑,消化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我离你远一点,也不会发出声音,你当我不存在就好。”里昂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比划了一个捂嘴的动作,又挪动了一下位置,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的做法让我觉得如果我再坚持把他赶出去,那我就是一个十足的恶人了,他真的很擅长在我面前装可怜。但我也会有想要任性的时候,比方说当我不想见到一个人时,那就连听见他的呼吸声,都会让我烦躁。“你没有其他的事要做了吗?”“在来见你之前都已经处理完了,你休息吧,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待在这里就是对我的打扰。”“……好,那我先出去了。”我觉得自己有些太任性了,但没有叫住里昂,他走得不快,缓缓推开门,又轻轻合上了,我们之间仿佛有了一层坚硬的薄膜。第30章 游戏里昂出去之后房间恢复了安静,耳边只剩下雨声,这让获得了短暂的舒适。我躺在床上,合眼假寐,在脑海中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光头佬为什么要抓我,救我的人究竟谁——或者说,是谁,竟然能在那种环境下把我救下来,光头佬的死因又是什么……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里昂给我带来新消息了。雨停了,天色渐渐暗下去,我从病床起身,打算下楼吃晚饭。结果我刚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门外的里昂,他用手支撑着脑袋,长长的腿曲起来,这种姿势看上去不是很舒服,旁边还站着凶神恶煞的保镖,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里昂?”不知是我开门的动静太小,还是脚步声太轻,里昂似乎没有发现我。我又喊了一声:“里昂?”里昂从椅子上弹起来,如梦初醒般地看着我,他问我:“怎么出来了?”“吃晚饭了吗?”里昂摇摇头:“没有。”“你一直在这里吗?”“……对,我担心你想找我的时候我不在,所以一直在这。”他看起来有点累,眼下的黑眼圈过于明显了,他在我心里一直是强大的,此刻却显露出几分罕见的脆弱来。我愈发觉得他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在医院走廊,在冰冷的座椅上坐一个钟头。罪魁祸首似乎是我,这让我有些愧疚。“那我们一起去吃晚饭?”我发出邀请,又当着保镖的面碰了碰住了里昂的手,这双手好不容易变暖的又恢复了冰冷,大概是走廊实在算不上温暖。“好。”我的手被握紧了,里昂说话的音调变高了一点,“正好你要的东西已经查到了,吃饭的时候说?”“查到了?现在说。”里昂点了点头,让身边的保镖去买晚饭,而他则跟着我进了病房。他缓缓开口:“杜波依斯的确是死了,他的脑袋中了枪。”“他是自杀还是他杀?”“他杀,杜波依斯惯用右手,但枪伤在左边,而且他身上有打斗造成的伤痕,从时间上来看和枪伤相差无几……”我接过里昂的话:“也就是说,在被杀之前,他挣扎过?”“目前来看,只能是这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