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知说他家哥哥最喜欢那个故事了,他听了好多遍,特别喜欢,但是他讲不清楚。”“好,那娘给你念。”林诺翻出报社给她寄的样刊,一字一句念了起来。话说报社最近一直给她寄信询问她有没有新的小说需要刊登,稿酬可以翻倍,但是她一直没有什么灵感。《穿越百年华国》又不能写第二部 ,因为写的时候需要规避的东西太多了,就说上次写的国庆阅兵,战斗机型号,东风导弹之类的,她都只能含混过去。报社给的稿酬其实挺高的,比照相馆的工资高了不止一点点。算算时间,马上大规模的战争就要真正的爆发了,到时候国土将开始大面积的沦丧。原身所在的这个城市也会成为其中之一。不管原身什么时候能找到答案,能回来,都要给原身多攒点银元美元和金子才行,这样原身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带着儿子才能活下去。纪行昭出来上厕所,路过林诺的房门口。她在念《穿越百年华国》。听到熟悉的故事,纪行昭忍不住驻足,这个故事真的是无论听多少遍,都仍旧让人心情激荡。而且,林诺的声音,温柔如水间又有着风的洒脱。赵光复问道:“娘,你说百年后的华国是不是所有的人就都能吃饱饭了?”“娘觉得应该大多数人都能吃得起饭。”“那所有人都能读得起书吗?”林诺笑笑,摸了摸赵光复的小脑袋,“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读得起书,毕竟时间太短了,还是有很多人摆脱不了封建思想的桎梏,会重男轻女,不让女孩子读书。也还是会有富人普通人和穷人,会有人因为贫穷而读不起书。不过娘相信,在百年后的华国,也会有很多如你的好朋友纪行知的哥哥这样的人,愿意帮助那些想读书而读不起书的人。”“那我以后也要当这样伟大的人。”“嗯。”林诺莞尔一笑,“那你明天要好好识字,多加练习,只有识的字多了,才能更好的读书。不仅如此,还要学习外文,英文,德文,日文等等都要学,很多书它的原著作者都是外国人,并没有翻译文本,而且即便有翻译,不论它的翻译多好,都给不了你读原著的体悟。”“嗯,我会努力学习的。”纪行昭看着窗前两人的身影,笑了笑,转身离开。华国会有一代又一代的少年,青年,怀揣着振兴他的梦想而努力,那么百年华国就一定会到来。第二天早饭,纪行昭在早餐桌上见到林诺立刻躲着走。林诺也无奈了,拿了三明治追了出去,“纪先生。”纪行昭加快脚步逃跑。“纪先生,我是想和你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再不止步,我可就直接说了。”咔——纪行昭刹车了。林诺扑哧一笑,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将三明治递给纪行昭,“纪先生,你比我高三个头有余,又是坐在又高又深的浴桶之中……”说到浴桶两个字,纪行昭脸又红了。林诺憋着笑解释道:“你试想一下,我这么瘦,用两只这么细的手臂,把高大的你从浴桶里抬出去是不是根本不可能?”纪行昭瞪大了眼睛。林诺将三明治塞到纪行昭手里,“纪先生,那日我是与你开玩笑的,真正将你从浴桶里救出来,并且帮你换上干净衣服的是丹尼尔先生。”“你、你……”“抱歉,纪先生。”林诺转身跑了。纪行昭站在原地心情复杂,真是好气又好笑。他看着手里的三明治,无可奈何道:“这倒还真是当局者迷了。”纪行昭昨日将澄清公告寄出,那时《新城日报》今天的报纸早就已经印刷结束,所以澄清公告是又过了一天才刊登的。在民国这个时期,经常性会有人发文与自己乡下的原配妻子撇清干系,时有人批判,但是纪行昭这个是唯一一个没人批判的,毕竟就连拜堂他都没去。潘如云在屋内坐了一天一夜,整个人憔悴不已。很快丫鬟桃红将报纸买来了,潘如云颤抖着手接过,一点点的打开,内心期盼着纪行昭只是一时气话,并不会真的刊登告示撇清与她的干系。可惜奇迹并没有发生。纪行昭的告天下书就刊登在头版头条上。纪先生文采斐然,只是简短几行字就将两人的关系说了个清清楚楚。潘如云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泪簌簌落下。完了,完了。她的夫君没了,名节也没了。“夫人,你先别急。”桃红跪下说道:“大少爷应该只是一时冲动,您是老夫人定下的,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少爷自己个儿说的不算,只要老夫人是站在您这边的,一切就都会和过去一样。”潘如云伤心的抹着眼泪,“没有用的。”她绝望了,“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若是不得夫君欢心,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而且母亲从小严苛,现在这消息还只是在c城内流传,若是流传到了母亲耳朵里。”潘如云不敢想象,那会有多么可怕。毕竟,当年周姨娘并无不矩之行,只是被人污蔑,谣传与男子私通,就被打断了四肢,扔进笼子里,丢进猪圈,被猪啃噬而死。死后,连骨头都没剩下。桃红哀求道:“夫人,你先别伤心,我们去求老夫人,老夫人一定会帮你的。”潘如云摇头,老夫人已经帮了她那么多了。如果老夫人的支持有用,相公也不会这么做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夫人?”“出去吧。”桃红无奈,只能出去。潘如云看着富贵大气的屋子,心中只剩悲凉。她起身,将门从里面锁上,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出嫁前夜娘给她准备的白绫。那晚,娘拉着她的手,“如云啊,你出嫁之后就是纪家的人了,要好好为人妻,为人媳,伺候相公公婆,切不可如你周姨娘一般行差踏错。若是名节不保,你就自行了断吧,也免得多受些折磨。”潘如云看着手上的白绫,娘的话,言犹在耳。“如云,这是娘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潘如云搬过凳子,将白绫跑到梁上,打了一个结。与其做个被夫君休弃的弃妇,回家被父亲打死,她不如做个亡妻,兴许纪家还会顾及她几分体面。潘如云将脖子送了上去,视死如归般一脚磴掉脚下的凳子。许久后,桃红着实放心不下潘如云,考虑到潘如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去厨房热了一点吃食,端到了门口,“夫人,厨房熬了点小米粥,你喝一点吧。”屋内没有声音,桃红又劝说道:“夫人,你都许久没吃东西了,这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样你多少也要吃一点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