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知对她的态度也算稍微缓和了一些,至少没在半夜拿弹弓射她了,只是还是会时不时的射潘如云。啪。年轻的女人倒在了潘随雨身边。拄着拐杖的赵忠海恶狠狠的咒骂道:“你要是嫌弃我就别管我,我去不去读书,振不振作跟你有什么关系?以前你觉得老子有钱有前途就跟着我,现在我没钱没前途了,你就嫌弃我,卓诗琴,你可真了不起啊。”卓诗琴倒在地上,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她早就去学校终止了休学,只是以前的寝室已经搬进了新的学生,现在只能每天挺着肚子从周老师家去上课。这么独特的存在,几乎将全校学生都记住了的潘随雨当然认识她。她走到一旁,冷眼看着卓诗琴狼狈的站起来。卓诗琴声音沙哑,小脸瘦了很多,她哭着说:“阿海,你只是没了一条腿,学校还保留着你的名额,你还是可以继续读书的,等毕了业照样可以找工作,照样可以赚钱,你不要自暴自弃。”“我就是自暴自弃行了吧?你要是嫌弃我你现在就滚!”赵忠海明知道卓诗琴不会走,所以每次都拿这个话激她。卓诗琴身体摇摇欲坠。赵忠海说完,把卓诗琴身上的钱扒拉下来,拄着拐杖走向了赌场的方向,卓诗琴躺在地上是求了又求,赵忠海连一次头都没回过。潘随雨走到卓诗琴面前,“堂堂一个大学生,干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换了她绝对不会。卓诗琴哭着说:“他是我丈夫,我能怎么办?”“离呗。”不是说国民政府允许离婚了吗?潘随雨问:“你是大学生,你不知道可以离吗?”“可是,我怀着他的孩子。”“打掉呗。”潘随雨冷冷的说:“好不容易当上大学生,可以做人了,凭什么要被一个孩子绑定?在我往上爬的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不能阻止我。”“可是、可是我的清白……除了他谁还能要我?”“清白算个屁。”在潘随雨看来,清白这狗屁玩意儿就跟名节是一个东西,大娘每次都说女人没了名节就得去死。她总觉得不服,想反驳,但是奈何以前她只读过《女则》《女诫》《女训》,没什么文化,一句有道理的反驳都说不出来。现在,她也是在大学旁听,也是受过纪先生书单熏陶的人了。什么狗屁清白名节!潘随雨说道:“汉武帝的娘是二婚,妨碍她嫁皇帝了?武则天她先嫁给爹,后嫁给儿子,妨碍她称帝了?名节算什么东西,你长得漂亮,又是大学生怕什么?你要想往上爬就往上爬,要想要男人,凭你这张脸和你女大学生的名头,什么男人搞不定?我跟你说,凭你的资本,你就稍微低个头,叫一声哥哥,流两滴眼泪,有的是男人供你差遣。”她就是长相差了点,没继承亲娘的美貌。否则她用得着蝇营狗苟的钻营吗?她随便抛个媚眼,男人就能供她差遣。要不是她没有潘如云长得美,纪老夫人还指不定看上谁能呢。她从潘如云那里打听出来纪行昭的性格特点后,就下定决心往上爬,以后要爬得高高的。别说名节,贞操这些狗屁玩意。只要是能往上爬,她的脑子,她的钻营,她的手段,哪怕是她的感情,她的身体,她都可以利用。她要爬,往上爬,爬到所有人都仰望的位置,看看大娘和爹还敢不敢跟她拍桌子,骂她打她,逼她嫁给一个花柳病的烟鬼。潘随雨看见卓诗琴就像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囚困于封建思想。她说道:“你一个大学生,不会还不如我一个小脚女人想得明白吧?你看历史上的男人,那么多卖身求上位最后成功的,人家怎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看男人娶了一个二个三个的,怎么不觉得自己脏?我要有你这个资本,我早就笑死了,还在这里跟个烂泥一样的臭虫纠缠?你是不是有病?”潘随雨在卓诗琴面前蹲下,“这样吧,我和你做个交易,你下定不了决心堕胎,我帮你,我带你去,把你绑在手术台上,那个男人纠缠你,我帮你打跑他。但是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情。”“什么事情?”“让我进女学生校兵集训队。”“我……我怎么帮你?”“集训队的队长不是你舍友吗?听说你们的关系很好。你求她让我进去。”卓诗琴垂眸看向潘随雨的小脚。这脚虽然放足了,但是脚那么尖,根本不符合集训队的训练要求。她说道:“集训队的训练很苦的。”潘随雨也知道卓诗琴是担心她的脚扛不住训练。事实上,她的脚现在几乎就等于是残废,也确实扛不住训练。潘随雨说道:“我不是要成为集训队的正式队员,我是要进集训队训练。”卓诗琴:“练什么?”你连跑步都不行,体能更差。潘随雨笑了,“我要练枪。”丹尼尔是y国人,而且是y国贵族,家里有不止一把枪,她上次看见了。等她学会了枪,潘家的人或者王家的人要是来了,她就偷走丹尼尔的枪,将来的人全都给杀了。丹尼尔是洋人,洋人的枪杀了人,警察署不敢追究。潘家也好,王家也好,都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卓诗琴是真的对自己无法下定决心,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那么就当是有人逼她的。就当不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是有人强迫她的。一切都是天意。卓诗琴点头道:“好,我同意。”潘随雨回到家将牛肉放进丹尼尔家客厅的冰箱里,然后拿了绳子去找卓诗琴,将她绑了起来,送进了诊所。诊所收钱办事,她把潘如云的金戒指给偷了,直接送给诊所的医生,诊所的医生便什么都不问了。卓诗琴一上手术台就后悔了,潘如云直接拿抹布将她嘴堵了,麻醉药一打,卓诗琴失去了意识。等她醒过来,一切已经结束了。卓诗琴摸着肚子上的刀口,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总之就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一方面感觉后悔和潘随雨做交易,一方面又感觉好像轻松了很多,早就应该如此做了。她很矛盾很伤心,又觉得有几分庆幸。潘随雨去外边饭馆买了一些鸡汤,里面有几块鸡肉,坐在床边耐心又细心的喂给卓诗琴,“你现在刚流产,身体正是虚弱的事情,我帮你向学校请了假,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一日三餐我给你送吃的。还有衣服之类的,那个男人那的就都不要了,我家里还有一些新衣服,我整理了一些,已经叠在床头柜里了。这几日我都会过来陪你,你哪里不舒服,要上厕所之类的就和我说,我带你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