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我九是很好的数字,但我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所以当乌鸦转到四圈的时候,我会让它们停止歌唱。”】“你觉得呢,苏格兰?”乌丸莲耶问,他允许低着头的部下抬头与自己对视,这也是苏格兰第一次见到乌丸莲耶的真声。那并不是什么垂垂老矣的家伙,APTX系列在乌丸莲耶身上作用地很成功,他看起来没比苏格兰大多少,眉眼间却带着些掩饰不住的疲惫。“这是第四年了,按她的预告,我应该死在这年。”“所以你才怀疑琴酒他们?”苏格兰问。乌丸莲耶讽刺地笑了笑:“她只需要五分钟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你是说她和琴酒相处的那三年里,琴酒仍旧对我保持着忠诚?”苏格兰皱了皱眉,听到这里有些不解:“我记得组织里有检测是否曾被洗脑的机器。”“我不相信!”乌丸莲耶咆哮道,他将那柄昂贵的手杖扔到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我不相信那什么机器!梅斯卡尔通过了测试,但他还不是受到了暗示!”男人的仪态全无。“这是最后一年。”苏格兰听见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只要过了这最后一年,我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四年的噩梦压垮了首脑的神智,而一旦首脑死去,失去领导的乌鸦就会惊慌地散向四处。“九是个很好的数字。”苏格兰说。忠心耿耿的杀手直起身,就这么直视着乌丸莲耶的眼睛。乌丸莲耶愣在原地。他看着苏格兰将枪口对准自己,一如四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先生。”】“Boss。”【“您该休息了。”】“您该休息了。”蓝色的两双眼睛叠到一起,在乌丸莲耶还未回过神前,苏格兰就扣下了扳机。鲜血在男人的胸口绽开,乌丸莲耶挣扎着起身,苏格兰却冷漠地垂下眼,一枪打穿了他的眉心。粘稠的液体漫过他的鞋跟,苏格兰单膝蹲下,像之前计划的那样,从男人的口袋里掏出那部用于联系的手机。[我要见你]几乎是同一时间,署名为乌丸莲耶的邮件发送到了每个人的信箱。做完这件事的苏格兰打开琴盒,不紧不慢地将那把狙击枪组装完毕。黑色的枪体被架在打开的窗边,苏格兰坐在原本乌丸莲耶的位置上,平静地等待着即将降临的一场死战。他原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他的朋友也知道他就没想着活着回去。于是身后沉重的木门又一次被推开,苏格兰没有回头,笑着喊了声“zero”。出乎预料地,回答他的并不是降谷零。“几年不见连名字都忘记了?”金色的光驱散了乌云,诸伏景光愣住,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时,萩原研二正微笑着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打招呼就不要这么夹枪带棒的了嘛,小阵平。”“哈?现在又变成我的错了吗?喂,班长——”“虽然我觉得萩原说得没错,但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班长了。”“……这还没到被抓去审问的时候呢,就已经开始撇清关系了吗。”随着最后一声吐槽落下,三个人默契地一顿,相视时轻松地哈哈大笑。“你们……”“安心啦!”就如同七年前警校时的那样,诸伏景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的同伴们竖起大拇指,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死的!”诸伏景光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在他做出回答以前,慢了一步的降谷零和欧洛丝已经走进了这里。欧洛丝的脖子上系了条围巾,那似乎是她的监护人担心感冒的事情再度发生,强迫她系上的。诸伏景光看着她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甚至还悠闲地打开了本书。欧洛丝谁也不看,好像还在为那条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围巾恼怒。“她说要逛街。”降谷零解释,对于这个任性的举措束手无策,“至于她逛到哪里,包括她的哥哥在内,似乎没有人能管得了她。”他们只是为了保护“死而复生的重要证人”才来到了这里。至少在公安那里,降谷零准备的措辞就是这么简单。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别馆外的雕像上停了只乌鸦,它扑闪着翅膀,雕琢着雕塑的眼睛。今夜的东京注定不太太平。警笛的声音,开枪的声音。人们欢笑着,猜测路过的警车去往何处,下一秒又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筹备五月五日即将到来的男孩节。红色的鲤鱼旗挂在了湛蓝的天空之下。“zero。”诸伏景光说,看向窗外。他的神色温和,连带着唇角的笑也变得温柔。“要刮东风了。”第41章东风只吹一阵, 它来得无声,去得也无声,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停歇。组织的残党尚未清理干净,但埋藏在黑暗里的根总算被拖了出来。欧洛丝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决定等到第二天。“为什么是第二天?”夏洛克福尔摩斯问。“这问题倒令人有些意外。”没等欧洛丝说话, 远道而来的麦考夫先接上了话, “我以为你会和那位艾琳小姐做个告别。”对这个游戏的玩家来说,一方的失败一位着另一方的全部死亡。艾琳艾德勒本该死去,不管是之前的世界,还是现在。“第二次。”麦考夫宣布道, “现在我们都知道你许了什么愿望。”夏洛克对此的回答是“本来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他在欧洛丝身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正对着麦考夫。他们三个人很少像这样坐在一起,福尔摩斯家的亲情难以定义, 开口的下一秒总是争锋相对。夏洛克的愿望是留下艾琳艾德勒。华生的愿望是将他的妻子玛丽从死亡的彼端带回。大家都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 但麦考夫却不一样。被称为[大英政府]的男人什么都拥有, 实在叫人很难猜测出他的心思。但欧洛丝却挪过了视线。“你又做了多余的事。”她的声音没什么波澜,柔软的睫毛随着薄薄的眼睑掀起,湛蓝色的虹膜中倒映出麦考夫耸肩的样子,“让那里所有知道谢林福特的人忘记我的存在,这好像对被我弄死的玩具来说并不公平。”“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麦考夫说,“我只是在履行承诺。”“那对父母?”“你可以称呼得亲切些。”“你也没亲切到哪里去。”“那不一样。”麦考夫理了理袖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自然, “他们可是为了你抱怨我到现在。”和政客谈论公平是最愚蠢的行为。他要的是两个选择中更妥当的那个。既然他打造的城堡不再能跘住他的小妹妹,何必再在外面建一道围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