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给她看这个做什么?没等她弄明白,下一瞬小女孩儿抬起了泪眼朦胧的眼。“娘,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你吃口肉,我再也不敢了!”这一看,白岑不由愕然。这张脸……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事已至此,白岑哪里还有不懂的。显然这个幻境是要她展现最脆弱的一面,继而考验她的心性。只是幻境失算了,她并不是原主,自然也不会被原主的幻境所惑。知道了幻境的目的,白岑放下心来。不是旁人的阴谋便好。白岑定了定心,继续看故事走向。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破败的屋子就迎来了不速之客,白岑猜测,这应该就是白家人。这倒是解开了白岑的疑惑,先前她就在想,为何原主要一味忍让,甚至被抽血也不反抗,如今一看,倒是有迹可循。原来她的母亲还在白家人手上。接下来的故事不必再看。原主一路被欺负,一直到了她来接管这具身体。幻境结束时,白岑再度回到了白茫的世界,空中有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此处是溯洄之境,可改变一切过往,你可有悔?可想回头?”“没有。”白岑答得坚定。这又不是她的人生,她哪里来得回头。大概是察觉到了白岑意志坚定,白雾涌动片刻就要消散,而就在此时,变故又生。白雾原本已经逐渐分开,白岑甚至能隐隐看到一些来时的山路,白雾却突然间被看不见的手揉皱了一般,再次捏合在了一切。白岑一惊,拿捏不清楚这是不是考验的一环。随后,空中响起了叫人心悸的脚步声。一步,两步……那声音在白岑身后站定。白岑顿时汗毛直立,就在她想转头拼个鱼死网破之际,却有一双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出乎意料的,这手带着温暖,白岑从中不仅没有感受到恶意,甚至有一种久违的宁静。“你当真没有想改变的过往?”那声音似喜似悲,白岑明明觉得这声音不甚清晰,似乎连话语都只是一些莫名的符号,但传进脑子里,白岑却莫名听得懂它在说什么。不懂他的来意,白岑只能坚定了自己的话。“没有。”她又重复了一遍,也不知身后那人有没有听清,白岑只听到一声叹息。“如此便好。”说罢,白岑只觉得颈间一凉。“此物赠你,可勘破一切虚妄。”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白岑眼中的世界也逐渐变了一个模样。白雾在她眼中渐渐变得透明,现实世界以一种模糊的姿态在她眼中显现。景芍与裴镜月皆是一副呆滞的模样立在原地,白岑追着这白雾的尽头向上看去,一面古朴的镜子正立在半空,源源不断散着白雾。这便是源头了。眼见白岑已经勘破,那只手逐渐离开白岑的背脊,白岑一惊,连忙转头。“你是谁?!”就在她转头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好似一面被打破的镜子,白雾构成的世界在白岑眼中分崩离析,方才还有些模糊的景象瞬间清晰起来。而身后的人早已经消失了踪影。“什么是谁?你们怎么突然不动了,是进幻境了?”白岑回过神,就见叶弄池急急地在自己身边飘着,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回来了!白岑惊喜,随后转向了景芍和裴镜月。“小芍……”“不可。”话还没出口,就被叶弄池打断了。白岑茫然地看过去。叶弄池解释道:“我虽对幻境一事知之甚少,但若这是试炼幻境,还是不要贸然从外界打断。”白岑听后担忧地看向两人,却也只能作罢。她心中有事,摸上了颈间。叶弄池显然也看到了她的动作,疑惑地凑了过去。“这是何物?”白岑摇摇头。“不知。”那是个红宝石模样的东西,被串成了项链的模样挂在白岑颈间,白岑摸了摸,入手冰凉。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索性把事情告诉叶弄池,叫他来判断。“方才我们不是说为何前后都没人?之后就……”“等等。”叶弄池短手一挥,打断了白岑的话。白岑一顿,疑惑地看了过去。叶弄池继续道:“方才我们何时说过这些话?我只看到走到这里的时候你们三个同时一动不动,不论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随着他的话,白岑的双眸逐渐睁大,心下也是越来越惊。……竟然是那个时候就已经进了幻境!亏她还以为没有叶弄池才是进了幻境,是她大意了,能当做历练的幻境,哪里会那样简单。竟然连叶弄池的存在都能拟出来。白岑虽然没说话,但叶弄池已经从她的表情中明白了发生何事。他恍然大悟。“也就是那时你们就进了幻境?”白岑点点头,继续问:“这也是考验的一环?怎么没听你提过?”她虽然是顺利通过了试炼,但那都是因为她是异世之魂,若她是原主本身,这一关当真凶险。听到白岑的问题,叶弄池又一次沉默了。他的头稍稍歪了歪,白岑猜测,这应该是偷偷移开了视线。下一瞬,叶弄池解释道:“我活着的那时候……只是有人提过,但并没有真的加进来。”白岑没再追问。叶弄池说完后又思量了片刻,随后打起了精神。“你在幻境里见到了什么?”白岑一五一十说了,叶弄池越听越惊讶,甚至白岑觉得,他那张雾气组成的脸上,差点就要因为惊讶而张开两个洞了。“溯洄之境?它是这么说的?”他的反应很大,白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犹豫着点了点头。叶弄池又开始以手拖腮,一边摇头一边感慨。“传闻中这是神物,根本不会现于凡间……”见白岑好奇,他解释道:“这东西确实有回溯时光的力量,只是改变历史这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有记载的传闻里,使用了溯洄镜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个试炼,应该不至于弄出这种叫人魂飞魄散的东西吧?”后半句几乎就是喃喃自语了,白岑听了也是一阵后怕。若是她方才真的说有悔,那她……她甩了甩头,抛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叶弄池也从震惊里回过神,嗤笑一声。“画蛇添足。人生在世,多的是遗憾,修仙者自问无愧于心,即便是有悔又如何?天下安有两全法。”他说着,目光不知飘向了何处。“他倒是改不了这份天真。”白岑不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但她也察觉到,此时并不是问这话的时机。叶弄池的失神也只是片刻,回过神后就示意白岑:“接着说,之后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