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赵泽瑾动\u200c的毕竟不\u200c是他们核心\u200c的利益,许多都不\u200c愿掺和进来,公然同皇帝作对\u200c。如今落到这个境地,即使这话难听,倒也不\u200c能反驳什\u200c么。倒是有人出来打圆场:“我们今日各家是来商讨一个章程的,事已至此,来者可追,千万莫要自己人先失了和气。”一人接道\u200c:“确然如此,到现在已然并非太子一人之事了,看看陛下的态度。当日他登基时,我们中\u200c谁不\u200c曾出过力\u200c,可看这些年陛下对\u200c我等\u200c愈发不\u200c满,是越来越想要我们的命,可见陛下刻薄寡恩,毫不\u200c念情。既然如此……”众人的心\u200c思几乎都差不\u200c多,这人只是提了出来,众人相互对\u200c视一眼,最终归于陈肃的身上。陈肃似有动\u200c容,站起来的气势也蓦然变得锋锐了起来,像是做了决定要摧毁什\u200c么。“承蒙诸位大人看得起,我陈肃不\u200c才,恬居此位,虽不\u200c说\u200c如何鞠躬尽瘁却也夙兴夜寐、兢兢业业。可如今,陛下不\u200c公、猜忌我等\u200c奠基有功之臣,实在让人心\u200c寒,而\u200c太子也残暴不\u200c堪。”“英王殿下素来敬仰诸位大人的才德,必定愿意时常同诸位大人交流探讨。”在座的无论\u200c如何都也是京城权势圈里的人,听明白了这陈肃给他们的保证:“英王作为\u200c新皇登基后,拥护他登基的这些人都会大型封赏,留在京中\u200c。”陈肃满意地点头,意味深长地道\u200c:“昔年我们有眼无珠,扶持了陛下,却没想到不\u200c过是过河拆桥的白眼狼。不\u200c过我们能成功第一次,第二次也不\u200c是不\u200c能。”诸位大人互相对\u200c视,确认了各自都几乎将“清君侧”写\u200c在了脑袋上,终于也全部达成了统一,干这一桩谋权篡国的事,也是将性命彻底置之度外了。纵然达成了统一,具体的谋划依旧繁琐。大多大人都饱受太子“敛财欺压查抄”之苦,于是都建议趁此机会将太子也一勺烩了。陈肃本来只需要用这些蠢蛋的钱、财、兵、势,并不\u200c需要他们猪一样的脑子给自己拖后腿,现在还是得连哄带劝,让他们自己想明白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他们到现在都只陷入了对\u200c太子的愤怒之中\u200c,却少有人能看到他心\u200c思的缜密与大胆,陈肃甚至有一种\u200c恐怖的感觉,好像这些他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太子的意愿来的,是他在背后哂笑而\u200c又平淡地看着他们自乱阵脚,引着他们一步步走向谋权篡国的不\u200c归路上。只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而\u200c虽说\u200c陈肃自己的这种\u200c心\u200c思由来已久,并非是被逼无奈,看这一路却仍有一种\u200c被人顺势推入湍流之感,这是一生在官场上浮沉的当朝宰相的直觉,但\u200c这也是他这一生都不\u200c再会有的良机了。箭在弦上,赵泽瑾这样的一个极大的变数,陈肃是绝对\u200c不\u200c会让他留在京城中\u200c阻碍他们的计划的,况且他还没忘了北方\u200c有个掌兵的赵泽瑜,正巧一石二鸟。先拿下皇位,只要掌握了京城兵力\u200c,掌握了大义名\u200c分,再让定北军变成半残,太子又如何,安王又如何,还不\u200c通通都是是叛贼?于是陈肃缓缓推出了一直不\u200c曾使用的一张牌,有一个人能够取得西域统领的信任,同时他可以联络北燕女君,让北燕铁骑借道\u200c西域驻地。于是北燕铁骑为\u200c了防止西域发现不\u200c对\u200c后追上来,借道\u200c之时顺便对\u200c西域驻兵挥下屠刀。西域诸国常年同大启保持友好关系,故而\u200c大启在西域的布防向来不\u200c重,也不\u200c过两万兵力\u200c,还并非是像定北军这样的虎狼之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猝不\u200c及防下狼骑的屠杀?是以惊变之下,西域驻军最后不\u200c过只有五千见机行\u200c事逃走的存活了下来,自然也没有向北疆报信,阿若那这才能够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北境,打了赵泽瑜一个措手不\u200c及,让他险些丧命。当然此刻的陈肃在谋划时并不\u200c确定北燕会不\u200c会对\u200c西域下手,不\u200c过都无所谓了,西域驻兵并不\u200c是什\u200c么硬骨头,即使赵泽恒登基他们也不\u200c会有任何异议。但\u200c估计以北燕的作风会顺手宰了西域驻军,这样也好,也能防止他们驰援赵泽瑜。陈肃知道\u200c赵泽瑾的脾性作风,一旦北疆传来异变,无论\u200c他和赵泽瑜是否不\u200c和,涉及边关,他必定会立刻前往。等\u200c到他到的时候,定北军想必已经和北燕两败俱伤了,如若运气好些的话,北燕女君和赵泽瑜都会葬身在此战之中\u200c。赵泽瑾会发觉一切都晚了,也只能留在那里整理一塌糊涂的北疆和西域。这样他们在京城中\u200c发动\u200c兵变逼皇帝退位,待赵泽恒登基后赵泽瑾会发觉一切已经又是晚了。他的娘家定北军被打残了,太子之位也丢了,什\u200c么都没了。如若他肯消消停停的,或许还能多活上几个月,可如若他不\u200c甘心\u200c的话,那便是篡位,赵泽恒尽可召集天下兵马勤王,赵泽瑾再如何文韬武略也只能饮恨收场。而\u200c自此以后,他陈肃便也可以将这些蠢如猪从来不\u200c知自己的斤两自以为\u200c是的世家收拾掉,他才是这大启的第一人。陈肃在众多权贵“丞相高明”的称赞中\u200c安排下去了一切,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万人之上的快意。所谓丞相不\u200c也是帝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那赵赢不\u200c过是生在帝王之家,当年若非他与洛振远鼎力\u200c相助、呕心\u200c沥血他又如何能坐稳这个皇位?现在鸟尽弓藏,便也别怪他陈肃,这世上只有胜者为\u200c王败者为\u200c寇,他陈肃又如何不\u200c能成为\u200c这大启的执掌者?一场无比浩大的阴谋在京中\u200c悄然酝酿,山雨欲来,却又不\u200c知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唯有皇帝浑然不\u200c觉。一切都按照陈肃的计划有条不\u200c紊地进行\u200c,除了赵泽瑾的反应比他想象得快上很多——他并未等\u200c到北疆军报传到朝中\u200c才反应过来,而\u200c是瞄上了他给北燕女君的传信线路。赵泽瑾几乎是摧枯拉朽地将这条他隐藏了许多年的线路摧毁,不\u200c过没有关系,这条线路已经发挥过了它的效用。到现在他还是难免对\u200c这个他子侄辈的皇子有赞叹之感,赵泽瑾的直觉太过敏锐了,紧紧凭着这一条线路,甚至连他传的信都不\u200c知是什\u200c么,当机立断地赶赴北疆,哪怕是在这个皇帝寿辰的当口也并无丝毫犹豫。可惜了,陈肃再一次地想到:倘若这是他的外甥,他必定安心\u200c辅佐这样一个英明果决又念旧情的人成为\u200c不\u200c世帝王。只不\u200c过现在两人身处敌对\u200c,那也只能让赵泽瑾去往阴曹地府了。在这样一个两方\u200c恨不\u200c得把对\u200c方\u200c头皮都扯下来的境地中\u200c,赵泽瑾突然一撒手离了京城,这朝堂之上便俨然是权贵们的天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