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霍君兰也没想到,她辛辛苦苦拉回的一点点母女关系,被霍梅一通电话打来粉碎了干净,她主动打来的电话不是祝福,全是恶毒的刀子,隔着再远的距离都能扎到丁潇潇身上。丁潇潇攥紧手机,试图解释,“那些都是我一样一样挑的,是……”“就挑了这些垃圾?”霍梅根本不想听她说,“你自己天天爱吃这些垃圾,以为你弟弟妹妹也愿意跟你吃这些?”“你叔叔还替你说好话,我都觉得丢人!”丁潇潇憋不住了,“既然我那么丢人,你当初生我干什么?”“你说什么?”霍梅声音一利。丁潇潇道:“我是真的不理解,你都那么讨厌我了,为什么还总要给我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骂我一顿你是能获得快感吗?”“还是我小时候杀人放火让你恨透了我,你就见不得我好?”“丁潇潇你再说一遍!”霍梅没想到她敢顶嘴,“谁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我说的哪里不对吗?”“我是你妈,管你不是应该的吗?难道让我眼睁睁看你越长越歪?你以前上学就不学好,天天不是想着谈恋爱就是傍大款,关键是人家要你吗?啊?你自己没有羞耻心我……”啪——手中的手机忽然被人抽走挂断。丁潇潇抬头,眼泪已经模糊视线,轻轻眨了下眼,一大颗眼泪从眼眶滚落,掉落在地碎成水花。“你怎么出来了?”快速擦去眼泪,丁潇潇抽了抽鼻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陆南舒神情有些冷,攥着她的手机还在查看号码,阴沉问:“这是你妈?”“你都听到了啊。”丁潇潇嗯了声,不等说话,电话又打来了,陆南舒直接做主替她挂断,再打来,再挂,就这样重复了几次,直到一方停歇。“学会了吗?”陆南舒将手机还给她,“以后遇到这种电话,直接挂。”丁潇潇又有些想哭,她摇着头,一出声就是呜咽,“学不会。”这么多年了,她都学不会。明明拼了命的想要隐藏,可随着陆南舒的出现,那些狼狈疯狂外涌,争先恐后的让他目睹看清。丁潇潇的抽噎越来越重,她重复着又说了遍:“我学不会。”陆南舒默了瞬,忽然将她抱在怀中。很用力的拥抱,按住她的后脑牢牢按在心口,是以将她融入身体的力道。“你哪里是学不会。”陆南舒轻而易举点破她的笨拙,是她还不肯死心,每一个电话都抱有希望,抱有霍梅能给予她一丁点的良善。又有电话打来,依旧是霍梅。她大概是被气狠了,一遍遍给丁潇潇打来电话,陆南舒没再帮她挂,而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学不会就接吧。”丁潇潇不敢接,于是陆南舒帮她接起。“丁潇潇……”霍梅狂怒的声音不等吐完,手机呈抛物线忽然丢到旁边的吊篷内。谩骂声渐弱,随之而来的是罩在她双耳的手。陆南舒用双手帮她挡住外界的杂音,世界归于清静,逐渐被另一人的气息占据。“不要听她的。”陆南舒捏了捏她的耳朵,俯下身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吐字缓慢的告诉她,“你很好,她没资格来否定你。”——她很好,任何人都没资格否定她。丁潇潇就这么傻傻看着陆南舒。看着看着,她刚刚止住的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哭着扑入他的怀中。陆南舒不会知道,面对霍梅的恶意,她无数次希望有那么个人出现,能够按掉她的手机帮她遮住耳朵。不是她不想要坚强,而是她太累太难过,独自一人快要失去坚强的理由。“你怎么才来。”丁潇潇哽咽着问。她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她的眼泪洇湿陆南舒的衣服,纤瘦的身体埋在他怀中哭到发颤。高中时,丁潇潇带着婴儿肥身上总是肉乎乎的,抱起来软绵沉甸,不会像现在,一怀的骨头好像用点力道就能碎,轻飘飘没有重量。远处又有人放起鞭炮,头顶窜起了烟花。马上要到零点了,陆南舒帮她擦了擦眼泪,“先别哭了。”他说:“许完愿望再哭。”本来还很难过的丁潇潇,听到他这么说莫名就笑了,陆南舒拿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鼻涕,这会儿也不洁癖了。丁潇潇问他,“今年你的愿望还送我吗?”“可以。”陆南舒又抽了张纸巾帮她擦脸,“但今年不能白白送你,你要拿东西来换。”丁潇潇哭到眼睫湿漉鼻头发红,闻言颤睫看向他,带着鼻音问:“拿什么东西换?”陆南舒低眸看着她,确认她的脸都擦干净了,他俯下身子靠近,在丁潇潇睁大的眼睛中,按住她的后脑往自己面前压,两唇相贴间,她听到陆南舒低低吐出一个音节。“你。”用她来换。作者有话说:又晚了,继续补20红包!我尽快存出稿子呜呜呜。第34章还差五分钟就到零点了。林洲左等右等都等不回人, 爬起来想去院子里喊人,没等出去,他撞到玻璃窗上发出一声卧槽, 程临看春晚都快看睡着了,打着个哈欠好奇走过来,“怎……”话还没说完, 眼睛上多了一只手,林洲慌慌张张道:“你别看了。”程临把他的手扒下来, 看到院内交叠的人影,他面无表情凝了瞬, 幽幽道:“我怎么就不能看了,这不是你所求的吗?”林洲呸了声:“什么叫我所求, 学姐和我哥本来就是一对。”“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和学姐都是假的。”程临皮笑肉不笑,“只要我想,就能是真的。”“你要和我哥抢人?”林洲也顾不上看窗外了, 将程临从上到下打量了两遍,他问:“你疯了不成?”程临冷哼一声, 插兜坐回沙发里。院内。丁潇潇的唇被陆南舒轻轻亲了下。他的唇瓣很凉,软软的像是果冻, 只是不等人来细细品尝,就吝啬的退离。丁潇潇反应不及, 被亲后人还有些懵,无意识往前追了一下, 陆南舒按住她靠过来的脑袋, 敲了两下试图让她清醒, “零点了。”咚咚——钟声开始敲响。外面的鞭炮一声盖过一声,久久不绝,大概是为了让她听到,陆南舒贴在她耳边吐息,“快许愿。”看着漫天的烟花,丁潇潇缓了片刻想起自己的愿望,“我希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平平安安一生顺遂。”依旧是在为别人许愿。陆南舒催促,“还有一个。”丁潇潇摇头,“我已经要过你很多愿望了,这个就不要了。”她当年不止要过陆南舒的新年愿望,为了追他还要过他的生日愿望。事实证明,人太过贪婪会适得其反,短暂得到后,拥抱的可能是永久失去。陆南舒也没和她客气,想了想,他弯身在她耳边低低念着:“我希望我爱之人,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