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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镜面吊顶清晰反照出这间潮玩阁楼内的每一角。高饱和度的镭射霓虹灯绚丽斑斓,烘造出洋红、亮青与橙紫色的渐变光影,完全脱离现实感的颓靡与迷幻。华美得磅礴,夺目得浮夸。他们好似堕坠在荒诞不经的末日下。七彩玻璃外,徐嘉合的身影就阴沉伫立在那里,向里窥伺。七彩玻璃内,岑浪半跪在沙发上,单手搂抱着她在怀中,略弯上身,屈蜷指骨轻轻接触她不堪一握的软腰。霓虹光影不停幻变,曲折滢洄在她薄透的肌肤之上,晕圈斑点的光痕,为她的优美腰线镀抹一层迷离昏淡的霓彩光泽。岑浪清楚分明地看到,在她后腰处,软嫩腻白的肤肉被某种利器狠戾划破一道红肿伤口,不算浅,当即滋生起颗颗小粒饱满欲滴的血珠,边缘弥散雾化般的淤紫。如此鲜明刺眼的反差感,深深泄入他眼底,形成某种电流脉冲的欣快感,渗透微妙古怪的张力。岑浪微动喉结,试图吞咽下那些不妥当的罪恶念头,然后仔细回忆了下。才想起来,应该是刚才抱她的时候,他食指上的指戒,划伤了她的后腰。“岑浪,他走了。”时眉虚弱推阻了下他的身体,伏在他耳边小声说。……别墅恢复供电,岑浪懒恹恹地搂着时眉从楼上下来,徐嘉合坐在餐厅圆桌前,三人深意对视,心照不宣地对阁楼上的那番偷窥只字不提。接下来,岑浪陪徐嘉合推杯换盏,时眉跟着做做样子。似乎从岑浪应下推荐徐嘉合的品牌进驻壹浪后,他格外兴奋。而刚刚在阁楼的所听所见,也让徐嘉合确信,岑浪就是个没心眼的富家公子哥。基本整晚就是岑浪负责喝,时眉负责将岑浪从徐嘉合口中套出的信息做有效整合,往脑子里记。最后酒过了三巡又三巡,快到凌晨四点,时眉跟岑浪才总算将徐嘉合送出门口。然而,墅门阖闭之际——前一秒还在跟徐嘉合侃侃而谈、看起来在正常不过的男人,后一秒转身便歪头倾倒在时眉肩上。时眉吓了一跳,下意识忙伸手接住他的身子,扶着他走向客厅沙发,边走边假意凶他:“岑浪,你别给我装醉啊。”终究是敌不过将近一米九个头男人的重量。时眉很快体力不支,腿弯发软导致脚下步子一个错乱,头晕目眩的混乱里,她被岑浪径直扑倒在沙发上。时眉正欲用力推开他,不料岑浪似乎意有所感,单手捉住她的两只细腕压在沙发上,鼻尖轻缓蹭触她的颈窝。“腰还疼么?”他开口,声腔温柔,嗓线湿哑透欲:“趴好,我看看。”第24章最后这句话,岑浪轻眯眸眼,略微抬起一点头,向上抵近她的耳朵。薄唇翕动时,偶尔擦碰过她圆润丰腻的耳肉,时有时无,激惹细细密密触电般的战栗。时眉觉得有些难熬。耳侧敷弥他的凌乱鼻息,微微急促,词尾织缠撩人失守的低哑喘音,一声叠着一声勾她,让她品尝到濒临无力的昏沉感。时眉根本受不了岑浪这样。心脏脉跳剧烈加速带动她的身体轻颤,猛烈灼人的热气,自她的后背颈侧蒸腾而起,额头跟着沁出层薄薄的汗。她不得不试图躲避。混乱中不自觉抽动手腕。然而男人单手桎梏在她腕上的力度太过牢固,掌温炙热得惊人,熨烫得她失措地仰起头,用力挺动了下腰背。这个动作,仿佛给了岑浪一个信号。他稍稍压紧她的身体,防止她乱动以免扯到伤口,另一只手顺势落在她腰上,没有直接贴触她的皮肤,而是替她往下拽了拽短款上衣的下摆。但有什么用呢。没有上衣外套的遮掩,她里面穿的原本就是露脐装。“很不舒服?”他竟然这样问她。他竟然这样,语气疑惑地问她。时眉怔忪半秒,转头深深望入他的双眼,惊觉那里漆黑纯澈的亮,眼色通透,并无半点罪恶邪郁的杂尘,仅仅浮动着名为关切的认真。她开始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眼神干净无害,嗓音却溢满欲气。又温柔,又致命。好像就算当下氛围被催拉到情动的制高点;就算他们贴近到暧昧的最大阈值;就算她身体里的渴望被狠狠吊足,也不过是他魅力散射的无意之举。所以,他对自己毫无欲望对么?只有她一个人恶劣是么?他凭什么。时眉忽然间就有些恼,仿佛在这场欲望的双人对决中又是她输,某种不忿又挫败的诡异情绪兜头而来,近乎霎时浇熄前一秒体内的滚烫。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寂寞了。饱胀的羞愤憋闷在心口,神思逐渐清明,她拱起膝头狠踢他一脚,语气不善地吼他:“被你压着我怎么舒服?”岑浪迅速松开她的手,听话地撑起身子,淡敛眼睫凝了她一眼,眸底平静,声色低柔地跟她说:“抱歉。”他毫不迟疑地走开了。时眉从沙发上坐起来,只觉得更加心烦,她也不懂为什么,就是莫名没由来地,不爽到爆炸。直到没过一会儿,岑浪又折返回来,步伐不稳,似乎踩着阑珊的醉意,高大瘦挺的身形隐隐轻晃,手里多了个长形小箱子。等走近过来,时眉才恍然认出来,他手里拎着的是个家用储备医药箱。原来是要帮她上药么?心底燥郁像被凉水过滤,刹那降温些许,她突然又感觉没那么烦了。很奇妙。果然岑浪只有喝醉了才会这样。喝醉才会人设崩碎,喝醉才有好脾气,喝醉才变得乖,喝醉才——变得乖?这个想法蓦然在她脑里拐了个弯,描点,连线,瞬间暴力醒觉。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趁此欺负他?反正明早他也不会记得什么,所以过分一点也没关系?“你弄伤了我。”在男人单膝跪地打开药箱时,时眉仰靠着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轻抬下颚这样要求他,“跟我道歉,岑浪。”岑浪停下来手中动作,掀起眼皮,视线直勾勾地无声瞟向她。眼底迭起晦重黯沉的光。那一瞬,时眉还是难免怂了下。但很快,岑浪稀微松动眉眼,似乎无奈又温和地笑了下,喉结轻滚,顺从地哑着嗓向她说出一句:“对不起。”音落,他缓缓摘掉食指上那枚指戒,随手一抛,当啷一声丢入旁侧的垃圾桶里,不见丝毫留恋。“今晚辛苦了。”他口吻耐心而真诚,唇角勾着淡薄弧度,却不似平日那般戏嘲刺人,哄她,“不解气的话,我们晚点再说,先涂药。”时眉愣了两秒,对方由拽到乖这般人格分裂式的转变,反倒令她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想要欺负人的坏心思在他放柔语调之后,被迫堵了回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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