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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被发现了。因为清晰体会到自己叫出第一声老公时,岑浪抵不住她这样出其不意的撩逗,整个人瞬间僵直身体。于是她坏心思地想再试一次。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从一个缺乏情绪的人身上获得情绪更有成就感;更没有什么比让拽冷傲慢的天之骄子展现纯情更为罪恶。无论身体或是情绪,感受他因自己而产生前所未有的变化这种事,不止岑浪,她也非常享受。“说谁犯怂呢?”时眉嘴硬反驳。岑浪扯唇,“你没有?”“当然没有,我有什么好怂的?”他点点头,轻嗤:“好。”下一刻,岑浪弯腰将人扛起来转身扔去床上,时眉出于本能向后缩退,又被他不由分说地拦腰捞回来。“跑什么?”他勾起尾音。时眉也知道他每回嘴上放狠,事实上却从未伤害过自己,索性不躲了。反倒眯弯眼睑,皙白食指勾住他的衣领,指节一个用力弯曲将他扯近眼前,仰起头,目光肆意交织他的视线,“干什么,又想吓唬我?”“吓唬你?”岑浪靡恹懒懒地笑起来,声腔华美又残忍,告诉她,“我想我可以不必这么麻烦。”时眉似乎没懂,“什么意思?”岑浪鼻尖压近她,腰腹悬空尚且给她留有余地,耐着性子低缓解释给她的词句却字字逼人:“外人以为我们是新婚夫妻,而这里也只有一张床,既然占尽天时地利,是不是代表无论我做什么,都没人理你。”时眉这次听懂了。但她装作不懂,手指很快从他领口处缩回来,抿唇一笑,跟他玩起断章取义的文字游戏:“是只有一张床,所以今晚,你睡地上。”“老公都叫了,还分床睡。”岑浪半眯着眼,懒腔懒调地啧一声,“见外了吧?”时眉反唇相讥,“这么喜欢听我叫老公呢?”“喜欢啊。”他接得十分迅速。大抵没想到他如此直白,时眉蓦然怔忪,愣愣地眨颤几下睫毛,身体旋即被他往怀里带近了些,听到他说:“来,再叫一声。”时眉咬咬牙,愣是没敢出声。“怎么,叫不出来?”岑浪低浅地笑了声,眼神落在她唇上,好心提醒,“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深知他眼底浮动的笑意带有怎样的戏弄,戏弄她只会虚张声势,戏嘲她被他说中一样又在犯怂。时眉有点被他惹毛了。她用力一把推开他的身子,从床上站起来,闷头找好换洗衣物,默不吭声地拎着东西朝浴室走去。岑浪以为她会变乖。不过。不过他忘了,魔女的短暂性犯怂只是在衡量利弊,她非但不会变乖,还会睚眦必报。“我很好奇,你能帮我做什么?”走进浴室的前一秒,时眉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眼波湿润地反问他,“帮我洗澡么?”她扬起嘴角,半讥半嘲地轻轻笑了一声,红唇微动,这样告诉他:“敢你就进来。”音落,她回身迈入浴室,反手推上门,却没有落锁。不,不是没锁。是过了三秒,浴室的木门又被人从里侧扭开,专门为他留有一道充斥挑衅意味的缝隙。她居然这样明晃晃地,晾晒邀请。没多久,里面闷闷沉沉地传出水流声,春光无度,是钓他犯罪的饵料。一如倒挂进皮肉的铁钩,拖扯着他。如果他不屈服,就会痛苦。岑浪必须深深缓喘一口气,吞下痛苦,压制渴望,他拿上烟走出房间,在经过浴室之际“哐”一声狠狠带上门。仔细分辨水流声中,有时眉接连几次惨烈败北之后,首战告捷的轻笑声。……潮浪盐浸星月碎裂的光斑,绮丽灌漫,蘸着腥润夜风的余温,层层涌宕。姿态万变似银河长明,永不凋零。沙滩上留有一艘观赏性的老旧船只,岑浪慵懒靠坐在甲板,吸燃烟身,拇指随意滑动着手机。倏然间,一则八卦新闻的报道标头,瞬时扎入岑浪的视野中心。他隐隐皱起眉。——《豪门暗涌,港厦“小三浪”或将迎来“太子继位”》岑浪成年后便在外游学,回国后也是直奔律所。从小到大,在他与集团之间,与真正商界战争之间,始终隔着父亲岑祚舟作为保护屏障。关于他无心家业这点,岑祚舟心知肚明,对此也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就算如此,就算岑浪从未经手集团业务,他也清楚,壹浪集团公关部具有怎样绝对不可小觑的实力。一家区区八卦媒体,若非得人默许之下,又怎么会在壹浪公关部的眼皮子底下被指名道姓登上报道。而事关壹浪,有资格谈“允许”二字的上位者,除了他的父亲以外,再无他人。坦白说,尽管岑祚舟对待岑浪的教育事必躬亲,且方方面面都十分严格。但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他从不干预岑浪的自由与个人生活。这也是为什么岑浪回国,不必特意告知岑祚舟的原因,并非关系不好,而是父子间早已达成的默契。所以上次,岑祚舟来家里特意强调让他回壹浪,岑浪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甚至利用舆论,更不正常了。岑浪掐掉烟,退出新闻界面,点进通讯录拨下一串数字号码。不过两声,电话很快被接听:“喂,少爷。”岑浪抬眼望着远处探不见边际的海平面,微顿了顿,缓缓开口道:“石瑀,我爸是不是遇到麻烦了?”第38章璞园,岑家老宅邸。四进院落的苏氏园林庭院,横卧于港厦最南端的梵衔山脚下。入院雕梁水榭,碧瓦朱甍,满目尽览松柏苍翠,亭阁琳琅鳞次,曲径送风摇竹。“我知道你一直不想给小浪压力。”百年芭蕉树下,置一茶席。岑老爷子搁下手里茶盅,长生眉微抬,看向对面自己的儿子,脸色平和,“这回,想好了?”岑祚舟拎起茶壶,向炉内添置橄榄核碳,吐字淡稳有力:“他总要学会责任和担当。”长指捏起公道杯,替父亲续添热茶,岑祚舟始终情绪平静,“这条路,无论您还是我,都注定无法陪他走到最后。”岑老爷子眯起眼,饱经时年岁月的眼尾纵然镌刻横纹,可双目毅然矍铄有神,笑声接话:“而身为长辈,我们能做的是在引领他的有限时间里,尽全力替他铲除障碍。”岑祚舟淡淡勾唇:“这件事情上,我们早已达成共识了不是么,父亲。”岑老爷子笑着点头。转而又思及到什么,轻叹一声,略带忧虑地问起:“不过,小浪这孩子心思太纯净,也自由惯了,从小不爱被拘束,当年出国留学不就是因为抵触回壹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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