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邈指了指“黄马褂”上的标,没正经地说:“兼职呗,能赚一点是一点。”这话,还挺酷。方子欣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记得你家挺有钱啊,还没毕业就兼职上了?”谢思邈说:“为毕业做准备呗,家里就管我到毕业,咱们这个学校出来工作难找,要早点存钱。”方子欣差点举起大拇指,没想到沙雕人设谢思邈还有这个悟性。“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你不是出柜了么?女朋友呢?”连续抛出三个问题,没把方子欣听乐了。既然分手,她也不骗谢思邈了,摸摸鼻子说:“没出柜,考上澜大是我的妹妹,逗你玩呢。”“……”“没事,都过去了。”好半会,谢思邈客气道,伴随一道鼻子冒出微妙的哼声,拿捏住一个男人被分手后云淡风轻的姿态,他看了眼手机里的催单信息,朝方子欣告别,“走了。”转身走上楼梯,到餐厅取餐。方子欣呼吸停了一秒,着实被谢思邈给整懵了。……走上楼谢思邈步伐昂扬,黄马甲贴身利落,年轻背影瘦条又挺拔,差点就帅到方子欣心里去。她家破产了,谢思邈家也破产了?按理不会啊。谢思邈以前跟她说过他的家庭情况,父母都是宁市九高的老师,整个暑假她加上邹瑞泽的微信发现谢思邈和邹瑞泽也是微信好友。关系是那种点赞之交。谢思邈还转发过宁市九高名师的红榜投票链接,父母的确都是九高的优秀教师……两个名师教育出一个渣渣,和她家暴发户妈妈教育出两个渣渣这两件事,似乎还是前者比较丢人一点?方子欣从娃娃机里顺利夹上来一个芒果抱枕,她从电玩城入门走出来,发现等在外面的江川尧不见了。乌沉浑沌的大街,方子欣再次拨打白芒电话。手机里漫长的嘟嘟声,忽地让方子欣紧张起来,正要挂断,一道沉沉的声线从听筒里传来。“是我。”江川尧清沉的声线从白芒手机传出来。方子欣第一反应,张望两眼:“搞什么啊!你在哪儿?白芒在哪儿?”“她不在,她的手机落在一家速果鲜运的水果店里,被放在一个圣诞果的盒子里,老板发现之后,接通了电话。”江川尧清晰表达事情原委。方子欣听得目瞪口呆。难怪江川尧一下就走了,肯定是打通电话就去了速果鲜运。可——白芒的手机为什么会被放在圣诞果的盒子里,捉迷藏吗?就算不小心落了也不可能拉在盒子里啊,除非……“白芒人在哪儿啊!”方子欣急切地喊出来。江川尧已经没时间跟她废话,言简意赅地说了两句挂了。方子欣站在大马路中间,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白芒他妈的不会出事了吧!谢思邈取了餐,晃晃悠悠地走下来。方子欣看着谢思邈停在路边的机车,蹦了两步走上前,咧着友好的笑容,商量说:“小谢同学啊,你这个车能不能借我用一用?”谢思邈不解地盯着前女友。“我有急事,要不这样转你两百红包,就当你今晚只接我这一单。”“那我这单怎么办?”谢思邈提了提手上的外卖。方子欣指向不远处的单车,“你骑单车?”倒也不是不可以,谢思邈眨了眨眼,强调一句:“我车很贵,一般不借人的。”方子欣:“……呵。”谢思邈保持交易口吻:“四百。”方子欣:“成交。”钥匙从口袋拿出来,谢思邈随手甩给方子欣。方子欣扬手接过,立马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脚踩油门发动机轰鸣两声,人和车已经帅气地驶入拥挤车流里。这种节日,机车比跑车都好用。但白芒到底会在哪儿?平安夜突然失踪……不会被圣诞老人带走了?-如果白芒是被人带走,那么这个放在礼品盒里的手机,一定是白芒故意留下来。江川尧人回到车里,手上拿着白芒这个手机,锁屏的手机只有通知栏显示几个未接来电。他输入密码0929,手机屏幕顺利解锁。上个星期他和她设置了一样的密码,所以手机只要落在他这里,他自然能解锁密码。江川尧进入白芒微信,启动手机搜索定位共享。她的手机和她手上戴着的手表设置过功定位共享,通过手表可以找到她的手机。自然通过手机,也可以找到手表。只有手表戴在她身上,手表在哪儿,她就在哪儿。白芒手表定位显示:她人在海域上。密集沉重的不安像是一只强壮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心脏抽搐般跳动,身体几乎出现几乎重度缺氧的恐慌感……江川尧脚踩油门,快速驱车驶向澜市的北港口。不远处,方子欣骑着机车赶来。她好好不容易找到江川尧,就差一会功夫,江川尧只留一溜儿尾气给她。麻蛋啊!……白芒的方位还在移动,移动的速度,应该是乘坐游艇之类的交通工具,直到彻底停下来。白芒的确在一艘快艇里,人被五花大绑着,嘴巴被封着,眼睛倒没有被蒙蔽,可以看见四个一米八多的壮汉将她团团围着。他们都是职业打手的样子,所以她在水果店发现自己被专业素质的打手跟踪,她假装买平安果把手机藏进纸盒子里。今天她约了江川尧吃饭,她放他鸽子,他一定会发现她人不见了,一定会找到手机。找到她。就算江川尧找不到手机,他也会报警。警察肯定也能找到她的。该死……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带到海上。迎面吹来海风湿咸冰冷,远处的灯塔点着晦晦涩涩的光亮,风声游艇声呼啸地响在耳边,贴在头皮的秀发完全被海水和汗水打湿。这片广阔无尽头的海域黑暗而汹涌,海浪的席卷声像是魔鬼的呜咽声,抬头可见的一两点星光显得渺茫而遥远。她会被带到哪儿?他们的目的一定是白蕙……白千希。他们要通过她,威胁白千希。半个小时,游艇稳稳停下来。他们其中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那端,是白千希的声音。“白女士,你要不要听听女儿的声音?”他们跟白千希好商好量地讲起条件来——“如果你不停下来的话,你明天一定是见不到你的女儿了。”手机轻轻地放在白芒嘴边。白芒嘴巴上的封条被另一个男人撕开。“小姑娘,跟你妈妈说两句话吧。”白芒声音沙哑,低低地叫了一声:“妈……”白蕙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听筒里冰凉地透出来,是一句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芒儿,如果这一次妈妈没有选择你,你会哭吗?”白蕙的话,仿佛很清楚自己面对了什么事,要做什么样的选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