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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左臂,不会再长回来。他有一只眼睛已经看不到了。想想现在的处境,还真是可笑呢。所谓的系统千恩万宠的饵,就这样沦为被怨灵吃掉的命运吗?楼道口的尽头,那扇透着光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他紧闭着无法视物的那只眼,抓住最后一丝生机,朝那里看去。走出来的,不是沈涟。那是一团漆黑的粉尘。那团粉尘缓缓漂浮到了他的面前,分散的颗粒逐渐汇聚在一起,凭空合成了一只白皙的手。然后,那个人的身体在粉尘中,逐渐显现。直到陈岁看清他的面孔。那是陆鸣潮。不,或许,是主神?他已经分不清了,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他用那只手轻柔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脸庞。像是梦里那样,将他拥入怀中。陈岁努力保持神志,在昏迷的边缘,努力对他说出了那句话。“救……我。”只是两个字,说出来,仿佛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可陆鸣潮依然没有任何行动。他没有阻止怨灵们继续吞噬他的血肉。也没有为他治愈身体上的创伤。“不要怕。”陆鸣潮温柔地抱住他,在他的耳边呢喃着。“你忘记了么,我分明,告诉过你的。”陈岁面色苍白,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死去。耳边断断续续的鸣音已然消失。他想,既然他不愿意救他,那他也没必要继续哀求什么了。只是,牢牢握在右手之中的那几条羁绊的缘分之线,他至死,也不愿意松开。“人类若想成神,须舍弃灵肉,行神之事,得信徒馈赠……”陆鸣潮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在不知不觉中,与梦境里的那个声音重合在一起。怨灵继续撕扯下他的一块血肉。不知道为什么,陈岁现在已经觉得,没那么痛了。也许血液即将流干,现在的他,只能感受到无边无尽的寒意。人到濒死的时候,之前不能看见的,也能看见了。除了和其他人之间联系着的那条缘分线之外,他看到了另一条线。那是一条断过很多次的红线。整条线上,已经很难找到一星半点完好的地方了。他的嘴里泛着浓烈的血腥味。陈岁虚弱地掀开眼皮,用完好的那只眼睛,找到了了红线的另一端。陆鸣潮摊开手,红线的另一端,就躺在他的掌心之中。“你能看到了,对吧。”陆鸣潮和陈岁之间的红线,早已断开。陆鸣潮捧住了陈岁的脸庞,在他苍白的嘴唇上印下一吻。“现在,抓住它。”他用祈求的语气,颤声对他说:“像抓住他们一样,也请你,用力地抓住我。”因为他始终是陆鸣潮啊。陈岁无法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所以即便身体残缺,狼狈不堪,灵肉分离。只要他一句话。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如果那条红线,就是他与神之间的缘分之线,那么,身为渺小人类的他,那一片小小的油花,即便是竭尽一切,他也要,牢牢地抓住。陈岁被悬吊在空中地破碎躯体动了动,或许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双腿。无法为他奋力一跃。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这只右手了。他的视线紧随着那根红线,刺目的红,用鲜血染就的红。然后伸出右手,努力地抓住了它。仿若抓住了那道刺目的光。楼道里的那扇门,再次被打开了。沈涟踏出黑暗,手里那束枯萎的花在她踏出里世界的瞬间,恢复生机,倏然盛放。沈涟几乎是朝着他飞奔而来。舍弃灵肉。行神之事。得,信徒馈赠。第123章 顺心养老院那是一束纯白色的花束。花蕊的部分闪动着微光, 连带着花瓣表层都熠熠生辉。花束散发着不同于俗世鲜花的芬芳。那是一股类似于寺庙焚香的宗教味,也许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味道,沈涟不清楚。顺心养老院这个副本, 自从他们这些玩家进去开始,就被禁止与观众互动。她看到不到弹幕,看不到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但当她捧着这束鲜花走出里世界的那一刻, 直播间的封印忽然被解除了。成千上万的观众源源不断地涌进来。鬼火热度骤然上升到无法熄灭的热度。鬼怪们的世界盛况空前。所有亡灵仿佛都得到召唤。束缚着陈岁的怨灵长发将那具尸体缓缓放下。漆黑的发悬吊着他半边残破的躯体, 那个人双眼紧闭。即便是死亡, 也如此凄美。“送给他。”“把花束送给他。”沈涟手捧着花束放慢了脚步。也许是错觉, 她好像听到冥冥中有一个声音,不断指引着她。又或许,这是她自身的直觉。她低下头,把包裹着花束的纸张边缘向下压了一下。花束之下,疯长的荆棘将她的双手刺地鲜血淋漓,可她依然牢牢捧着那束花。“陈哥?”她有些不确定,那个悬吊着的尸体是谁的。沈涟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滴落的鲜血, 残破的衣衫, 苍白而又血腥的脸庞。她不会认错的。“陈岁。”那个像尘埃一样的灰黑色影子,就屹立在那具残破躯体的身旁。“现在, 为他献上你的信仰。”沈涟的嘴唇颤动了一下。那熟悉的声音,是陆鸣潮没有错。那一抹尘埃似乎很难再凝聚成人形。无数尘埃聚集在一起之后,总是很快就消散。这让陆鸣潮像即将被熄灭的火光一样, 若隐若现。沈涟加快脚步,走到那具残破的躯体身旁。悬吊着的黑色发丝, 将躯体放下。沈涟蹲在地上, 没有敢去触摸那个人苍白的, 毫无血色的脸庞。“你叫什么名字?”“沈涟,才十九岁,只是个高三复读生。”“沈涟,这个年纪,只有你的父母亲人,还会把你当孩子看待。”“每一个被卷入副本的人,都想活下来,我也不例外。”“我之所以把这个重担交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做到。”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没有忘。他是这个副本里,第一个愿意肯定她,相信她的人。时至今日,再回头去看曾经的那个自己。所有人初见时,第一次谈论起自己的死因,唯独她没有说。不是因为没有机会说,而是,她不敢说。妇女主任,李进宝,桂圆,大家都是因为意外,在濒死时刻,进入了这个副本。可她不是。没有意外。十九岁那年,沈涟躺在床上,在生日当天,吞服了无数安眠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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