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真不太开心,还是装的,蔡暄一个人默默跑到床那边开始玩手机。今天宿舍就她们俩,她忽然闭上嘴,宿舍就格外安静。宋枝蒽本来在翻译稿子,被她一搅和,也有点写不下去。一方面怕她生气,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和祁岸总被这么误会不好。想了半天,宋枝蒽还是开了口,“其实我和祁岸……我们俩的关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蔡暄嘴巴撅得能挂油瓶,赌气似的不吭声。宋枝蒽索性转过身,对着她说,“他现在这么护着我,是因为我高中的时候,跟他一起生活过,我外婆是他家保姆,我那时候没地方住,就寄居在他家别墅的阁楼里,住了差不多两个学期。”听到这话,蔡暄一秒撩起眼皮,眼神诧异,“你外婆是他家保姆?”宋枝蒽点头,“他跟我外婆感情非常好,所以对我也很照顾,那种感觉就像……”在脑中蓦地搜寻到几年前何恺对她说的那番话——他说,枝蒽,我帮你问了,岸哥说他一直把你当妹妹。他不希望你伤心,所以一直都没明确表态。是我一直问,他才肯松口……他还说……他说让我不要告诉你,怕影响你考学。他以后,也应该不会和你一起去北川大了。他要听从家里安排,出国留学。“喂,你怎么突然发起呆??”蔡暄猛然一声,把宋枝蒽从记忆漩涡中捞起来,她缓了缓神,下意识低应了声。“继续往后说啊,”蔡暄急得眨起眼,“那种感觉就像什么?”“……”宋枝蒽哽了哽,对上她求知若渴的视线,平声说,“那种感觉,就像兄妹。”顿了顿。她垂下眼,“祁岸他一直把我当妹妹。”作者有话说:大家别捉急,让我慢慢写,毕竟这俩人都不是什么直球选手,要都是直球选手早在一起孩子说不定都要有了()第二十章如果有人问宋枝蒽, 她这短暂的二十多年人生里,最难熬的时光是哪一段。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高三那年。迈入高三, 宋枝蒽从青涩的小姑娘变成一个成年女孩, 只是生日刚过没多久, 祁岸就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回了帝都。他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像周末起早去和朋友打球一般, 仿佛几个小时后就会回来。然而实际是, 宋枝蒽从清早等到傍晚, 再随着月亮一起沉入夜色, 都没有等到他回来。后来还是外婆告诉她, 说祁岸回到帝都他爸爸那边,高三这一整年都要在那边度过。每每回想起来,宋枝蒽都觉得, 日子好像就从那一刻,不清不楚地忽然变糟。祁岸走后的那一个月,没了他的庇护, 班上的一些臭鱼烂虾便把霸.凌目标重新锁到宋枝蒽身上。也不知道从哪里走漏的消息,很快就有人说她是老赖的女儿,因为父亲带人玩股票赔个精光, 喝了安眠药自.杀, 导致她在老家那边无法立足, 这才来到平城念书。还说她父亲害垮了好几个家庭。更严重的是,他们指责她父亲是杀.人.凶.手。然而事实是, 在宋枝蒽的父亲去世后, 宋枝蒽的继母早就卷了家里所有财产, 带着弟弟跑路,唯独留下无家可归的宋枝蒽。还是知道这事儿后的外婆,从北川赶来把她接走。其中一部分的债务,也是外婆和在日本的母亲替一并承担。可这些却被那些施暴者无视,只关注她此刻过得看似自在生活。言语暴力像病毒一样不知不觉地蔓延开,等宋枝蒽回过神时,她已经成为了整个学年嫌恶且鄙夷的对象。之前被她当众泼过水的郑威,更是肆无忌惮地欺负她。比如在食堂,会把他吃过的剩菜剩饭倒进宋枝蒽的餐盘;在班上,他会故意大声讽刺她,取笑她;只要她的水杯没有盖上盖子放好,不一会儿里面就一定会有不明液体混进去,以及别的同样很恶心的“恶作剧”。除他之外,舞得最欢的就是以应雪为首的小团体。那些女生倒不至于像郑威那么明目张胆,只是她们会借着性别优势,近距离围绕在宋枝蒽身边,用语言让她难堪。宋枝蒽始终记得那句最刺耳的话。几个人以应雪为中心,在体育课上远远注视着她,一边大声笑,说她是祁岸家的小保姆。如今大少爷走了。小保姆没了靠山,失魂落魄。这样那样难听的话,几乎充斥着宋枝蒽所有的生活空隙。印象中最受伤的一件事,就是某天放学,她后背不知被谁贴了一个大大的字条,字条上写了三个大字——“低能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