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如蚊呐地解释, “我只是不想你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是什么见家长。”祁岸唇畔浅浅的梨涡渐深。像是透过她张皇的神色, 探究到更深的什么。宋枝蒽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她错开目光, “既然要跟我去, 那就快点儿,回去还能给外婆打个下手。”说完也不管身后的祁岸是什么反应,丢下他就走。就这么, 祁岸当天傍晚开车带着宋枝蒽回了家。等车开到小区附近,祁岸又找了家水果超市给赵淑梅爱吃的水果当见面礼。宋枝蒽见这位大少爷买起东西毫不手软,赶忙制止, “不过就回家里吃个饭,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她看着大几百一个的榴莲,“这东西我外婆也不爱吃, 买来也是浪费。”而且她本来不大紧张的, 被祁岸这么一弄, 反倒有些着慌。就好像两人真要正儿八经地见家长。然而她家人连她换对象了都不知道。祁岸倒没想那么多,“不是还有舅舅舅妈, 你表姐, 他们总会爱吃。”宋枝蒽欲言又止。祁岸却似想到什么, “何恺以前来都带些什么?”忽然听到前男友的名字,宋枝蒽愣了愣,“他?”祁岸意味深长,“他以前总喜欢在群里跟大家炫耀,说你外婆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给他。”虽然他表情很平淡,但宋枝蒽莫名从他的话里读到一抹隐约的不爽和攀比。宋枝蒽蓦地支吾了下,“其实他也没有总来。”“……”“一年最多才来两次。”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祁岸的表情更耐人寻味,“一年两次,三年不就是六次。”宋枝蒽被堵得严严实实:“……”你算数真好。祁岸也彻底没有听她话的意思,随手又拿了两大盒当下顶贵的车厘子,让老板结账。老板乐得跟开了花似的。宋枝蒽全程一个字不敢多说。只能乖乖带着祁岸和两大袋子的水果进小区。小区是年代久远的楼盘,想到祁岸从小养尊处优,大概没来过这种地方,宋枝蒽在带他进单元的时候,有些尴尬道,“我家在顶楼,不然你分给我一袋吧,太沉了。”“顶楼是多少楼。”“七楼。”顿了顿,宋枝蒽又说,“别说是拎这么沉的东西了,就是走上去都很累的。”祁岸挑眉朝楼上瞥了眼,“以前何恺常喊累?”“……”宋枝蒽怀疑他会读心术,不然怎么知道她这话里暗暗讽刺的就是何恺。似从她表情里读出什么,祁岸来了兴致,“以前他都怎么喊的。”说到这个,宋枝蒽有些无语。“也不是喊吧,就是抱怨,特别是拎东西的时候,走到三楼就开始嚷嚷为什么这楼没电梯。”“而且几乎每次来都嚷嚷。”“听着都烦。”说完这些,她回过头看祁岸。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单元门口,祁岸宽肩长腿,手里闲散自如地拎着两袋东西,丝毫没有为“七楼”退怯的神态。望着她的眼眸也微微上挑,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两条颀长的胳膊也因此拉伸出流畅结实的手臂线条,是属于少年人意气蓬勃的性感。与当年何恺来她家时那副弱鸡模样简直截然相反。一时间倒显得她的关心在自作多情。宋枝蒽甚至已经开始产生就让他这么体验一下生活也不错的想法。祁岸却忽然将左手那袋沉甸甸的水果,挂到右手上,同时依旧保持松散的神态,朝她伸出左手,“我不止可以拎着上去,还能空出一只手牵你。”“……”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唇,“宋枝蒽,要不要试试。”忽然被他叫住大名,宋枝蒽一阵猝不及防地心悸。偏偏视线又不受控制地落到他那只修白又有力的长手上,夕阳余晖下,他掌纹清晰,骨骼像是美术生的画本一样利落好看,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被他握住的温暖力道。祁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被光线晃成琥珀色的双眸,也透出让人难以拒绝的期许。宋枝蒽下意识咽了咽嗓。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有种想要伸出手握住的冲动。只是非常不巧,这瞬间,楼道内忽然响起一道熟悉女声,声音带着岁月的痕迹,又满是慈爱,“枝蒽哪,回来啦。”听到声音,祁岸和宋枝蒽一同回过头,看到站在身后拎着菜的赵淑梅。赵淑梅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面颊瞬间蔓上巨大的惊喜。“天啊,这不是小岸吗??”-往常这个时间,不算大的三室一厅正是空寂的时候,唯独这个傍晚格外热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