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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衍一只手背在身后,只觉得手上的触觉久久不散,他细细回味着,闻言也不看人,高深莫测地回了句:“不谢。”少卿愈发觉得牙根痒痒。“寇大人是为了首辅的案子来的吧,请随下官入内廷,近来有些新的线索,可予大人一观。”“好。”寇衍在堂上等了一会儿,一盏茶凉,漆舆方才现身。寇衍眼睛往他袖口处扫了扫,停住不动了。漆舆随着他目光向下望去,才发现两边袖口处带了些血迹,想来是刚刚审犯人时不慎溅上的。漆舆笑了,道:“是下官疏忽了,脏了大人的眼,请勿见怪。”说罢解了护腕,唤人打了盆水来清洗。寇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动作,不说话,也没有笑。漆舆净手后,坐在了下首第三个位置上。寇衍瞧着他,悠悠道:“坐得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身上血腥味重,不好闻。”说罢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了,一抬头,寇衍已经坐在了他面前。漆舆有些无奈,顿了顿,将盒子转了个方向,将里头的东西拿给寇衍看。一支失了箭镞的箭,一张碎布,一页白纸。漆舆拿起那支断箭看了看,递给寇衍。“这支断箭没有箭镞,连箭尾处的印记都被刮去,目的很明显,就是防止有人查出其出处。”“材质呢?”“就是寻常的檍木,军中弓箭多用柘木而制,檍木、柞树次之,这支箭实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而且邯京中军械自有取用制度,下官亲自去兵部武库司核验过,弓箭进出调用的记录都对得上,这批刺客所用弓箭应不是出自兵部。”寇衍目光扫向另外两样证物。“这是从太师府侍从身上撕下的衣物,上面的脚印疑似刺客所留。”寇衍看了一眼,不明所以。漆舆笑了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管刑狱的,经验多了,自有断案的一套方法,大理寺有位老仵作,验尸断案无数,多年以来不知帮着破了多少案子。”“这位仵作有个绝活,能从脚印分析出这人大致的身形体重,以及一些素日习性,从而找出这人行踪。”寇衍微微睁大了眼。“从踩踏的力度来看,这人必定身材魁梧。当然,既是刺客,武艺自然不俗。重要的是,留下这脚印的人大致身长七尺八寸,身量极高,邯京之中……”漆舆说到此处顿了顿,看了寇衍脸色,又继续道:“……少有这般高大的男子,按这个方向查下去,只有几位是符合此特征的。”寇衍又看向那页白纸,挑了挑眉。“这是下官日前收到的一封检举信,信中言辞凿凿地控诉明威将军就是当日太师府前的主谋,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证物,从其笔迹来看,也无甚特别,下官只能留中,待寻到更多证据再一同呈上。”寇衍眨眨眼,没来由地问了一句:“你信吗?”“什么?”“你相信是秦焱杀了裴景略吗?”这般直称一朝总督姓名,实为僭越。漆舆闻言只是垂了眼,淡淡道:“下官只相信摆到眼前的证据。”寇衍笑了,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漆舆也不赶人,默默将那些证物放回盒子里。寇衍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倏忽泛上些痛色。他听着身侧那人淅淅索索的动作,轻飘飘地道:“世上之事千奇百怪,你说,人死之后有可能在另一人身上活过来吗?”漆舆皱起了眉,道:“大人说的是,借尸还魂?”寇衍哈哈笑了一下,道“你就当我魔怔了在胡说八道吧。今日烦扰漆大人了,寇某户部还有事,先告辞了。”“您客气了,下官送您。”此时,一张与方才漆舆手中那封一模一样的检举信,正躺在定国公府明威将军的案头上。秦十六站在一旁,神情激动,看起来十分愤慨。“小人!保家卫国的时候巴不得将军挡在所有人前面,出了事就啥屎盆子都往咱们头上扣!呸,不要脸!让我知道这小人是谁,一定把他捆了暴打一顿然后游街示众!”秦四难得地没出声教育他。他望着主座上的人,想了想,道:“主子,这信纸并无甚特殊,笔迹也写得随便,是以属下调换出来时,大理寺也没察觉不对,怕是查不出什么。”“那就不查了,盼着我死的人不在少数,不差这一个两个。”这话听起来难免有些自暴自弃,秦四和秦十六面面相觑,一时无言。秦焱挥手让他们下去,他双肘撑在案上,将额头埋在掌间,似乎很疲惫。秦四使了个眼色让秦十六出去,自己却没动。秦焱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还有什么事?”“主子,您先前吩咐不必跟裴小山这条线了,但属下自作主张让十六多跟了几天。”见秦焱没有斥责,秦四继续道:“十六查到这位裴郎中日前已经申请外调,礼部尚书张衡水与户部右侍郎赵岭联名作保,他的调令文书已经下来了,下月初三调往……”“蜀中剑门。”秦焱霍然抬首。作者有话要说:注:大渊朝的一尺按现代的24.2cm来算,考据出自三国时期度量衡。第8章 学子剑门知府已逾花甲,即将告老还乡。裴俦在宿州与剑门两地之间犹豫良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剑门。来处即是归处。这日张衡水要往国子监一趟,也叫上了裴俦。国子监现任祭酒名叫谢铭,出身邯京五大世家之一的谢家,只是这谢铭乃是庶出,素来不受宗族重视,喜研书文,是个十足十的书呆子。此人文章作得漂亮,深得景丰帝喜爱,奈何出身不好。那一年春闱后,景丰帝将谢铭的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连声慨叹,他是个爱才之人,终究舍不得明珠蒙尘。于是他问道:“依裴卿之见,这谢家三郎适合担个什么位置?”“微臣前几日路过国子监,见那门前槐花开得正盛,只是无人欣赏,实在可惜。”“哈哈哈哈,那朕便赐一位祭酒前去,与众学子共赏韶光。”“学子们幸甚。”裴俦掀开马车帘子,展目望去,国子监里的槐花已然谢尽了。他下了马,又仔细搀扶着张衡水落地,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国子监大门。周围安静地出奇,裴俦四下打量,颇觉怪异。这个时辰,怎么连学子们的读书声都听不见?他记得那日赴清谈会,被人抱着“路过”这附近时还能听见嘈杂声,他那时身不由己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勉强听清了大致是两派人在吵架。吵架的核心嘛,还是他裴首辅。国子监的监生们大致分为三种:一为“荫监生”,指的便是出身世家的卿大夫子弟;二为地方官学选拔入监的官员,多为微末小官或出身寒门;三为友好邦国而来的“留学生”,多来自于南洋、扶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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