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眼角、口鼻、耳道里,全都涌出血来。他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徐妄。眼神却始终澄澈坚定。没有丝毫迷惘。“这时候是不是他在大喊,让你不要信我的鬼话,让你相信他。让你不要放弃,让你继续战斗,balabala……”徐妄笑得温柔。仿佛他也听到了江耀心里那人的话语。“呃……咳……咳!”江耀的胸膛微弱起伏。大量内出血来不及排出,鲜血灌满胸腔。呼吸无比艰难。身体已经开始自我修复。出血速度在缓慢下降。徐妄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又笑了下。身体微微前倾,凑过来。噗呲。“呃——”江耀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好痛!好痛!他干了什么……他在做什么?!视野已经完全被染成鲜红。江耀浑身肌肉都在剧烈痉挛,借着扭曲的身体和血色余光,他终于看到,徐妄随手拔起了他胸口的一支尖刺,只留下一个汩汩冒血的大洞。然后,把手伸进去。握住他的肋骨。“呜——!”江耀听到骨骼断裂的咔啦声。徐妄歪了歪脑袋,手里捻着一根染血的白色肋骨。肋骨修长,带着成年男性的生理弧度。从胸骨中间被折断。断端还残留着半透明的筋膜。在强大的【再生】天赋下,江耀的肋骨刚一折断,胸前的血红大洞就已经开始自我修复。肉色血洞缓缓愈合,肌肉纤维如同无数条红色小蛇朝中央扭动爬行。“你现在的恢复速度,可比以前快得多了。”徐妄微笑着。再次把手插进他的胸口。“……呜……!”江耀近乎痉挛地一挺。咔啦。咔啦咔啦咔啦。这一次又不知道是几根。断裂的肋骨被从血洞里取出。江耀的胸廓几乎立刻就瘪了下去。失去了胸廓的保护,肺叶也开始塌陷。大量鲜血从血洞里涌出。无法呼吸。无法呼吸。江耀整张脸迅速地发紫。过度缺氧令他意识模糊。却死死咬住牙,拼命忍耐着,拼命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自己不能晕倒。不可以在这种时候晕倒!必须坚持住……必须坚持……坚持到……那个时机!江耀强忍住快要晕死过去的痛楚。勉强维持自己神智的清醒。徐妄始终眼带笑意。双眼亮得惊人。只是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是残忍,是恶毒。是眼见着他人痛不欲生,他如在地狱里狂笑的恶毒。“噢,差点忘了。被控制的时候,连痛都叫不出声来。”徐妄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容里带上些道歉的味道。他双手举起,肉红王座托着他倒退两步。“我的错。我的错。”徐妄微笑道,“我这就把你放开。”砰。江耀重重砸到了地上。身上的傀儡丝没有解开,仍然如同钢丝一般死死勒进骨骼肌肉。刀割般的剧痛没有一刻停止,江耀面朝下狠狠撞进碎瓷砖里,眼前顿时血红一片。鼻梁骨都几乎砸得凹陷。但他很快被翻过来。“……”痛。好痛好痛。生理性的泪水大量涌出。江耀拼命睁大眼睛,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晕。不能晕过去。坚持住。坚持住。无论有多痛,都要坚持住!在血色模糊的视野里,肉红色的阴影自头顶降临。靠近。靠近。如同乌云压顶。巨大的压迫感。“你还记得,你当年在审讯室里,是怎么对付我的吗?”徐妄托着下巴,像看一场好戏似的,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他从肉红王座上微微俯身下来,戏谑又嘲弄的目光,像钉子似的钻在江耀身体上。江耀自然是无法回答的。于是徐妄笑着摇头,自问自答道:“噢,我又忘了。因为你失忆了嘛。”“你被陆执封印记忆了嘛。”江耀瞳孔骤缩。干涸的嘴唇嘶哑着吐出一个字:“不……”“不?什么不?”徐妄好奇地眨眨眼,“‘不可能’,还是‘不要说’?”啪!粗如树根的肉红色触手,毫无预兆地抽向地面!“呜!”江耀几乎是被硬生生挤出泣音。那一抽之下,江耀整个胸廓彻底塌陷。所有肋骨全部断裂,就连气管肺叶都被压扁。肝脏、肠道,也全都破裂。鲜血狂涌。内脏特有的腥气热烈蒸腾。“既然你想不起来了,那我就只好辛苦一下,帮助你回忆了。”徐妄笑眯眯地,座下触手又是狠狠一抽!啪。“……!”这一回江耀已经连气音都发不出。肉红色触手如藤条般击中他的肩膀,凌厉破空声几乎震耳欲聋。早已被黑色尖刺贯穿的胳膊从地面高高弹起。脱离了他的身体。然后又啪的一声,软绵绵地掉在不远处地面上。右边肩膀下面迅速变得热络湿漉。是大片大片的鲜血从肩头涌出。不能……昏迷……不能昏迷!要忍住……要坚持住!再痛都不可以……不可以放弃!江耀宛若站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他狠狠拉住自己,不让自己用陷入昏迷来逃避。可是痛。太痛了。身体已经开始自发的修复。以他如今的力量,手臂和内脏重新长出来只是一秒钟都不到的事。可是比起【再生】,来得更快的,是第三次抽击!啪!肉红触手如藤条,如皮鞭,如一切抽打会引起剧痛的工具。因这使用工具的人心思恶毒,所以每一击都对江耀造成巨大创伤。他的左脚也从膝盖断裂。森森白骨裸露出来。可他自己看不到。他仍然像一团烂肉,一团会呼吸的烂肉一样,无能为力地承受着鞭打。无助,脆弱,任人宰割。而那高高凌驾于王座之上的男人,甚至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想起来了吗?被打到无法还手的感觉。”徐妄微笑着,粗壮触手高高举起。抽下第四鞭。啪。右腿断裂。第五鞭。腹部爆裂。破碎发白的肠子飞出来。第六鞭。眼球。第七鞭。脑浆。江耀整个人被砸烂成无法分辨的肉酱。肉酱却始终缓慢蠕动,不断修复自身。脑浆爬回来,颅骨合起来。眼球滚回眼眶里,视神经上还沾着泥土。肠子像蛇一样黏糊糊地爬回肚子。手脚碎得太厉害,失去感应。只好“噗”地一声,从手腕脚腕里重新长出来。“还没想起来?啧啧啧,看来陆执封印你的时候,还真是下了狠手啊。”徐妄循循善诱,像个温柔的教师。语调悲悯,好似叹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