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直言只有三成把握,可不过第一个药方,就将那致命的毒解的干干净净……他醒来时枕畔洒落的药汁痕迹,和,那几日,她又病了。萧瑢紧紧闭上眼,似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手掌中的暗箭划破,血顺着掌心落下,他却仿若丝毫未觉。她替他挡了那一劫。那碗药,她没有喂给他。众目睽睽下,她做不到将一碗药尽数吐出,剩余的,她喝了。中毒的人是她,而他的毒,是她替他解了,即便这一切还只是推断,但他坚信,是她救了他,原来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只是他从未发现,因为,他从未对她生过戒心。萧瑢睁开眼,眸光深邃的看着那双眼禁闭,面容苍白的脸,许久后,他缓缓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今日,她是为了救母妃,才不惜将自己暴露,即便她很清楚,他们抓母妃,是为了威胁他与父王,不会伤母亲性命,但她还是去了。她在害怕。害怕他也失去母亲。一滴泪轻缓落下,萧瑢眼底满是疼惜。真是个傻姑娘,她如此真心待他,他怎舍得怪她。即便对他有些不值一提的隐瞒,又有何妨。救了母妃,保了他的侍卫,暗卫,因此浑身染满了血,却还胆战心惊的走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希望他不要生气。他怎么会生气呢,他心疼还来不及。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傻的姑娘。幸好落到了他的家里,不然还不知要被人怎么欺负。萧瑢抬手爱怜的轻抚着那苍白的容颜。他真的好想知道,她为给他报仇,提着剑杀上红莲楼,是什么样的风姿。那一定美极了。还有,当日和她一起去的,还有谁?她的朋友?他从未见过的她的朋友。嗯,这暂且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算最初没有看上他,那现在也看上了!萧瑢唇角轻弯,压下心中一团团凌乱的回忆,和那一丝丝郁结。如此,就很够了。作者有话说:女鹅:我利用他,欺骗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萧瑢:疯狂分析一顿后……她好爱我!第83章大盛, 永乐四十一年春,天子病重, 兴王发动宫变。德妃软禁沈后, 把控殿前司,逼天子下禅位诏书;京中诸位王爷皇孙皆被殿前司围困在宫中,整整三日。宫外, 街上好似随时可见官兵刺客,百姓吓得纷纷闭门, 一连几日, 京中的上空都弥漫着杀气和紧绷, 压的人胆战心惊,大气儿都不敢呼。三日后,张爻顺, 勇定候与陆小公子, 皇长孙里应外合, 杀出重围, 宸王振臂一挥, 斩逆贼,救天子。天子次日下旨,立宸王为储君,入主东宫,因天子病重,命储君监国。史书上寥寥几笔,远不能描述当日之险境。宫内遍地尸身, 宫外血流成河。足足过了好几日, 那血腥味儿才勉强消散。经此一变, 空置多年的东宫迎来了主子, 储君一反平日温和,以雷霆手段肃清朝纲,稳定朝政,不过几日,京中就恢复了往日宁静。而如今的朝堂已经等于大换血。张爻顺,陆知景皆救驾有功,一个被提封大理寺少卿,一个进了殿前司,封为都虞候;勇定候的封赏自然也少不了。很显然,这几位都已是东宫的人。文有陆阁老坐镇,武有勇定候,宸王这储君之位可以说是坐的稳稳当当。也因此,其他几位王爷也就安分了下来,就连沈家都一时没敢再有动作。朝堂安定后,大街小巷恢复了往日的喧嚣,明郡王府有一位武功高强极高的女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据说,兴王雇刺客掳走宸王妃后,明郡王府一位女子横空出世,带着府中卫大人与两个暗卫,从几百杀手手中救下宸王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女高手的身份,有人说是明郡王养的暗卫,也有人说是明郡王请来的江湖高手,但还有一些极小的声音,说她就是明郡王刚迎的那位侧妃,姜侧妃。这个猜测一出,就被很多人反驳了。谁人不知那位姜侧妃是个药罐子,怎么可能提得动剑与凶残的刺客厮杀?别说杀几百个人,怕是连只鸡也不敢杀的。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但那些人信誓旦旦的说是自己亲眼所见!那几日因动荡不安,街上空无一人,听得马蹄声,有胆子大些的开了个窗户缝儿偷看,只见一位容貌倾城的女子,一袭水蓝色长裙,手持长剑纵马街头,后头跟着的就是明郡王的贴身侍卫卫大人。再说那女子,不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容貌,都理应是明郡王府那位姜侧妃!而这其中还有一小部分人斩钉截铁的说那就是姜侧妃;因为在年关节,郡王携姜侧妃放河灯时,他们见过姜侧妃的模样!可兵荒马乱,敢开窗大胆张望的人属实不多,即便有人真的瞧见,说出来也还是有许多的人不信,于是一来二去,就有人试图从明郡王府打听消息。但明郡王府已经闭门好几日了,对于外面的揣测没有给出半分回应。姜滢足足昏睡了三日,萧瑢就守了她三日。她醒来时,感觉到周围有烛光跳动,让她分不清这是什么时辰。昏睡几日苏醒,脑中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反应也略显迟缓。她就那么睁着眼看着熟悉的鹅黄色帐子,许久后才轻轻眨眨眼,偏过头。烛光下的身影便猝不及防的撞入眼底。姜滢好不容易勉强理出来的思绪顿时变的杂乱无章。萧瑢...他在这里。他在这里守着她。朝堂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萧瑢自然不得闲。可他不放心姜滢,坚持要守在府邸,礼部无法只能去求太子,可太子知晓实情,明白儿子是放心不下儿媳妇,自然不肯在这时为难,就让人每日将要处理的公文送到明郡王府。萧瑢每在书房呆半个时辰,就要来寝殿看看姜滢,如此反复的折腾下来,他倒是有精神,阿礼却是受不住了,遂提出将折子搬到寝殿。萧瑢自是应了。可折子搬到了寝殿,明郡王放笔的时间就愈发多了。阿礼又无奈的将折子搬到了内室。如此,他家郡王只需要一转头就能看见侧妃,便能节省更多的时间来处理折子,待礼部的官员黄昏过来时,他也不必对着那一张张苦脸陪笑。萧瑢虽然一直在处理折子,但始终都注意着帐中的动静,是以姜滢刚转头时他便察觉了。那一刻不知为何,手中的笔一顿,在折子上落下一道突兀的痕迹。他缓缓转头,隔着纱帐对上她清澈漆黑的眸子。烛火中,二人就那么遥遥对视了许久。隔着好几日的时间,隔着一个巨大的真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