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瑢在看到水汀时就已经猜到了:“哦?”“是红莲楼的人,冲着柳公子去的。”姜滢解释道。萧瑢方才已从姜滢口中得知,信是如何到了柳玉梧的手上,闻言道:“多谢柳公子。”柳玉梧忙起身:“这是草民应当做的。”萧瑢示意他坐下后,才又问:“我有一个疑惑,可否请公子解惑?”柳玉梧颔首:“郡王请问。”“当年,公子的恩人,为何会保留这封信?”这也是姜滢所疑惑的。那位江湖人将信留给柳玉梧,嘱托他交给兄长,显然是善意,可若是如此,为何他当初不将信交给平亲王?柳玉梧如实道:“恩人临终时,曾对我说起一二。”“恩人说,齐家世代忠良,满门英魂,他们保护了大盛百余年,不应该落得这样的解局。”卿梧徐徐道:“恩人虽身处江湖,但也是被齐家军护在身后的大盛百姓,他想为齐家尽一份心意。”姜滢鼻尖一酸,轻轻的低下头。“恩人不相信齐家通敌,他说这件事一定是有人诬陷,亦或者...”卿梧看了眼萧瑢,才道:“亦或者是齐家功高盖主,惹来天家猜疑。”萧瑢听到这里,大约就明白了。那位江湖人藏匿信件,是因为九爷爷是皇族人,他怕信件落入九爷爷手中,齐家就再不能洗刷冤屈。毕竟天下皆知,皇祖父与平亲王感情深厚。“恩人不能分辨请他救人的王爷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那时姜大公子又昏迷不醒,他怕信会落入皇族人手中,便选择将信藏起来,而后隐居,只待寻机会再将信交还姜大公子。”卿梧继续道。只是后来恩人因长居寒湿的洞穴,生了重病,便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他想,恩人一定是后来出去打听过,知道姜大公子替代了小王爷的身份,也知道姜大公子失了记忆,所以才没有将信交给姜大公子。不许他主动去找,也是在保护姜大公子,因为没有找到信,背后主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若去寻人,难免会打草惊蛇,将姜大公子置于险境。而只有姜大公子恢复了记忆,才会知道自己姓姜,这封信交给他才有意义。“可是,他怎么能确定哥哥恢复记忆一定会去寻他。”姜滢不解道。卿梧:“原本,恩人是想等到姜大公子恢复记忆后,便将信交还,可是恩人没有等到那一天。”“恩人说,姜大公子曾短暂清醒过,看见过赤亡,而赤亡独一无二,姜大公子又聪慧无双,一定会循着这个线索找到我。”一切也如他所料,姜慕年真的循着赤亡找到了柳玉梧。水汀却皱了皱眉:“那若是当年他没有拿那封信,或许平亲王早就为齐家平反了。”卿梧闻言动了动唇,没吭声。萧瑢便道:“若当年他没有藏匿那封信,平亲王也会出事。”卿梧抬眸定定的望着他,眼里带着几分光亮。姜滢也明白萧瑢的意思,接过了话,解释道:“兄长去苏州见了你,之后你进京就遭到了截杀,这说明,背后之人早就盯着平亲王府,也知道当年平亲王去过苏州。”“若当时,平亲王得到了那封信,他不可能活着回京。”她听平亲王说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与兄长并不是一道回的京,也正是因此,太后才只知他到了苏州,不知他救下了兄长。否则,平亲王府与兄长,都留不到现在。卿梧不由松了口气:“如此说来,恩人做的这一切当真是有意义的。”姜滢看了眼赤亡,道:“当然,他是我的恩人,也是齐家的恩人。”卿梧面色凝重道:“齐家庇护了很多人。”在很多人心中,齐家就是大盛的守护神。不管是他们谁遇到这件事,都会选择保护齐家。殿内安静了几息,萧瑢朝卿梧道:“有劳柳公子。”卿梧起身轻轻颔首。他接过姜滢递来的铁片,很快就打开了赤亡的刀柄。但若是不知内情的,就算拿着铁片也不可能找到机关。毕竟,这是一代大侠呕心沥血之作,就如无人再能打造赤亡一样,也无人能窥破里头的机关。这也是为何,卿梧虽知道赤亡先后落入哥哥和逢幽阁手中,也不曾着急的原因。而赤亡存于逢幽阁,是对它最好的保护。刀柄打开,存封多年的真相也随之呈现。萧瑢与姜滢分别看了那封信。泓王与西錂皇族的亲笔信。二人快速扫过,面色极其凝重。这封信上,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若当年这封信没有被齐家查获,那么西錂进犯,和泓王兵变,会来得更早。齐家也会被算计,尽数死在战场上。而后,齐家军会落入泓王之手。姜滢气的身形微颤。所以当年事情败露后,泓王根本没有拉拢齐家的意思,他只是在拖延,在想办法置齐家于死地,得到那半块兵符。萧瑢将手收好,伸手揽住姜滢,温声安抚:“这件事,交给我。”姜滢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水汀卿梧对视一眼,各自沉默。“劳烦水汀令主禀报一声,我想见你们阁主。”水汀一愣,看向姜滢:“慕岁是阁主半个妹妹,慕岁去说不是更加妥当?”她昨日弄清了很多事,这其中就包括阁主与姜慕年是挚友。逢幽榜第十到二十排名的‘慕’字,正是姜慕年的慕。爱屋及乌,阁主便将姜慕年的妹妹当作自己妹妹养了许多年。若非她知道阁主与那异域公主的事,都要以为阁主好男风了。萧瑢闻言偏头看向姜滢:“慕岁?”水汀当即瞪大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对呀,郡王还不知道啊。”慕岁方才不是说过,明郡王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么。姜滢对此很无辜:“...我昨日,本要说的。”是他自己说不听!萧瑢神色闪了闪:“嗯。”水汀意识到什么,很识趣的拽住卿梧:“那还要我禀报阁主吗?”萧瑢:“劳烦了。”水汀挑眉:“无妨。”她说罢就拉着卿梧告辞离开。殿内只剩萧瑢姜滢二人。姜滢还来不及开口,便见萧瑢揉了揉眉心:“有些困乏,回房再说。”姜滢眼露惊恐,双腿不由一颤。萧瑢看穿她的心思,淡然道:“....我只是听。”明郡王仍是一言九鼎,说听就只是认真听。从姜滢入逢幽阁后的事,他都一一问了。从这其中,他也知道了去岁他买来的关于薛耀的消息,是姜滢给他设的局。明郡王忍不住幽幽一叹。她真是...很舍得骗他。这一夜,静谧安然。因为萧瑢听到最后就沉沉睡去。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一日一夜的操劳,还是有些遭不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