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长大了一些,舅娘说这个疤在身上不好看,问他说给他纹朵花遮起来好不好,他说好,于是舅娘就给他纹了这个兰花。木香过来说净室已经收拾好了,浴桶里也重新换了热水,赵兴尧说自己知道了,让人都下去,自己则去了净室沐浴洗漱。他刚解开心中的疑惑,这会儿只想待在欧阳随深身边,所以匆匆洗漱完就回到了床边。床帐还是他刚才放下来的样子,将里面遮的严严实实的,其实他能想象到欧阳随深现在一定已经穿好衣服,规矩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紧张。轻轻地拉开床帐,里面的情形果然和他想象的如出一辙,他忍不住在心里得意起来,看吧,我不用眼睛看就知道兰筠是什么样子。掀开被子躺上床,赵兴尧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慢慢试探,小心靠近,而是直接凑到欧阳随深身侧,侧过身大手一捞,面对面将人抱进了怀里。“你做什么?”欧阳随深的手抵在赵兴尧的胸膛,尽量让彼此之间留出空隙。赵兴尧笑着蹭了蹭他的鼻尖,然后又在他的额头响亮地亲了一口,顺便拍了拍他的后背,哄孩子似的跟他说:“好了,乖,睡吧!”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赵兴尧很快就睡着了,欧阳随深却是一直僵着脊背,直到确认赵兴尧真的睡熟了,他才小心地从对方怀里退出来,慢慢躺好,很久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清晨,赵兴尧先醒了过来,发现昨晚抱在怀里的人,早就趁自己睡着偷偷跑掉了,顿时心生不满。本想伸手将人捞过来,又怕把人吵醒,只得作罢,然后就盯着那熟睡的美好容颜看。不一会儿,欧阳随深也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就见眼前的人朝自己微微一笑,跟他道早安。两人吃过早膳,赵雨齐就过来跟两人道别。赵兴尧不满地道:“这才回来多久就又要走,不能在家多待一段时间吗?多陪陪爹娘也好,他们都很记挂你的。”赵雨齐笑了笑,说实在没办法,他师父写信过来,说是有事要他尽快回趟师门,师命不可违。“你师父还真是的,那么多弟子,差你一个就办不成事了?”赵兴尧还是不满地直哼哼。“这不也正说明我厉害吗?好了大哥,你就别说了,我办完事情就回来,爹娘有你在我很放心,而且现在还有嫂子在呢,我就更放心了。”赵雨齐一边说,一边看向站在赵兴尧身边的欧阳随深。欧阳随深笑着点了点头,“一路平安。”“好。”赵雨齐也点头应着。赵兴尧挥挥手说:“快滚快滚,我们送你出门。”于是,两人一起送赵雨齐到王府门口,王爷王妃也在门口等着。赵雨齐向父母行了一礼,这才翻身上了马背,对赵兴尧和欧阳随深抱了抱拳说:“爹娘就有劳哥和大嫂了。”欧阳随深与赵兴尧异口同声道,“放心。”赵雨齐见这两人如此默契也是高兴的很,他突然对赵兴尧说:“哥,我这次回来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赵兴尧一愣,很快恢复了平静,故意挑眉道:“喔,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得更差了?”赵雨齐笑着道,“自然是更好了,不过,这都得归功于我嫂子。”说完,他再次对王爷王妃一礼,“爹,娘,孩儿走了,保重身体。”璟王爷只点了点头,王妃则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却还是笑着挥手,让赵雨齐赶紧走,再不走天就黑了。送走了赵雨齐,赵兴尧又拉着欧阳随深出门。遖鳯獨傢欧阳随深不解,“去哪儿?”赵兴尧说:“去锦福楼问问秦思源那厮,为什么会帮秦书瑶送信,要是他是被美色迷惑,或者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我就当场抽死他。”欧阳随深无奈一笑,“他不是那样的人。”赵兴尧一听,瞬间就不乐意了,“兰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们不过才见了两次而已,兰筠竟然就向着他说话了,心里有点儿酸酸的。“感觉。”欧阳随深丢下两个字,躬身钻进了马车。赵兴尧赶紧跟上去问,“那兰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马车晃晃悠悠朝锦福楼驶去,饶是赵兴尧再三追问,只差撒泼打滚儿了也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有点儿郁闷,自己其实只是想和媳妇儿求个表扬而已,怎么就那么难?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赵兴尧掀开车窗的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这还没到锦福楼呢,怎么就停下来了。欧阳随深问,“怎么了?”今日赶车的是木香,她回头道:“回禀世子妃,有个少年拦在马车前。”“少年?”赵兴尧疑惑,然后对欧阳随深说,“你先待着,我下去看看。”下了马车,赵兴尧就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张开双臂拦在马车前。那少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脚下踩着一双破草鞋,脸上沾了许多黑灰,那双眼睛虽然疲惫,却是十分有神。赵兴尧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儿意思。这少年虽然穿着寒酸,但他看起来身体强健,皮肤也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眼神坚毅不说,整个人的气质都让人感觉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赵兴尧慢慢走到少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知道你拦的是谁的马车吗?”少年摇了摇头,放下了手臂,“不知道。”赵兴尧笑了一下,“谁的马车都不知道你就敢拦,不怕死吗?”少年胆子倒是挺大,丝毫没被赵兴尧吓到,他说:“我不知道是谁的马车,但我听我爹说过那个标记。”少年伸手指向马车,赵兴尧看过去,发现少年指的是璟王府的蓝凫徽记。“你知道蓝凫徽记还敢拦,想做什么?”赵兴尧问。少年这会儿没了刚才拦车时的架势,眼中浮现出焦急,他说:“我想请你帮我救人,我知道你可以的。”“救人?”赵兴尧不解,这少年出现的突然,他可不能掉以轻心。少年见赵兴尧至少有听他说下去的兴趣,顿时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也不隐瞒,赶紧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这少年名叫岳武生,乃是江河郡太守的儿子,他的好朋友不久前被一伙歹人掳走了,他本想救人,奈何年纪小,对方人又多,还有武艺高强之人相护,他没办法救下朋友,只能一路紧追不舍,经历了重重困难艰辛,最后一路追到了京城之中。到了京城,他发现那伙人将他的朋友,还有一同掳走的几个男孩女孩,带到了一个名叫红枫馆的地方去了。少年能一路追踪到京城已经很不易了,其中的艰辛外人无法想象,体力上的巨大消耗让少年疲累不堪,加上还有不少人把守,少年无法独自救出朋友,无奈之下刚好看到璟王府的马车,于是什么也顾不得了,想都没想就冲出去拦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