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宁恪走到阳台边,敲了敲木门,“爷爷,是这两本吗?”“是,前段时间找你伯伯拿的,帮我还给他吧。”“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吧,”颜岐一副不耐的样子,“好好过日子。”颜云致笑着说了声好,牵住宁恪的手:“那我们先回去了。”回了家,宁恪简单吃过午饭,就回了房间收拾行李。刚才章导又来电话催了,今晚就要拍夜戏。颜云致还在客厅,听着楼上传来的动静,有些出神。“趁热喝,”卢姐端了药出来,“以前不是早晚喝吗,怎么中午就不舒服了?”“没事,”颜云致不愿多说,喝了药,苦涩又浓郁的味道散开,她皱了眉,“开下窗通风。我回房间洗个澡。”卢姐欲言又止,还是没说什么。颜云致回到房间,换掉衣服,进了浴室。水声淅沥,似能浇灭所有烦扰。宁恪收完行李箱,去敲隔壁房间的门。门没锁,她站在里面,很清楚地听见浴室的水声。这两天,她总在想,她们之间好像太快了。越过了情侣之间的步骤,牵手、拥抱、接吻……还有告白。宁恪知道,那天晚上在温泉是自己的一时冲动,甚至说出了离婚这种话,明明知道她们的距离悄悄消融,还说出了‘不想见到你’这么伤人的话。宁恪站在浴室外,看到玻璃上倒映出模模糊糊的身影。心里有些发涩。她要走了,颜云致也没说什么。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在哪。这两天,有好几次她很想抱她但是她忍住了,没有去抱。可是现在,一想到马上要走了。明明知道水声哗啦,颜云致什么都听不见。宁恪轻声说:“我要走了。你不会舍不得我吗?”浴室的门忽然开了。从白气热雾里伸出一双素白的手臂,将她拉了进去。“我听见了,”在花洒往下林落的水声中,颜云致的声音很轻,“我听见了,小宁。”衣服很快被花洒的水打湿了,质地柔软的面料很快紧紧贴着身体,湿热的水雾中呼吸也升温了。意识也陷入一片落雨似的混沌中,直到贴在瓷砖的后背传来一阵凉意,宁恪终于找回理智。宁恪小心避开颈侧的气息,低声说:“我、我还要拍戏……”于是那气息就往下了,酥酥的,痒痒的,激起一阵薄薄的战栗。让她更无促地,紧紧勾着颜云致的颈,身体也不自觉地弓起来,像主动送给她尝。花洒的水依旧在往下落。衣服皱巴巴地揉成一团,被随意扔在浴室的瓷砖上。那双惯于拨弄琴弦的手并不有力,但十分精准,才第二次就这么熟悉每一处了。宁恪紧咬牙关,几乎快难自抑。“不用忍着,”颜云致在宁恪耳边,气息也更急促,也不知是怎么,她与平时的从容体贴不太一样,压低的嗓音像温柔的命令,“不许忍。”现在不像那次在温泉。这是在浴室。这是在她们自己的家。水声骤停。浴室的门推开,白色水雾漫出来。新晒过的被子绵软温暖,云朵一般陷下去。微湿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明明很快就要走了,宁恪却牵着颜云致的手往下……直到整个人脱了水般,宁恪无力地靠在颜云致肩头,她轻声说:“我等下要走了。”“我知道,”颜云致轻轻摸她的发顶,“我一点都不想你离开。我怎么会想你离开呢。”宁恪声音闷闷的:“可你什么都不说。”“我该怎么办呢,”颜云致的声音里有无奈,“你热爱你的事业,这是很好的事情。我能叫你不要去吗?”宁恪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明明知道这是工作需要,她不能幼稚地说不去,也不能自私地叫颜云致围着她转,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她终于敢试着放任自己沉浸在爱恋之中,可她仍有些患得患失,缺少安全感,好像什么都握不住。她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想哭呢。不可以哭的。颜云致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想我的时候要告诉我。要说想我。”过了好久,宁恪才说话,声音里有哽咽:“你会想我吗?”颜云致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了:“你想我的时候,我一定也在想你。”*作者有话要说:第61章 着迷宁恪知道自己该走了, 但架不住这温暖的诱惑,颜云致抱着她说:“陪我睡个午觉再走。”“章导等会骂我,我就骂你。”“把电话给他, 让他尽管骂我。”宁恪戳了戳颜云致的脸:“喂,你很拽哦。”颜云致轻轻抓住她的指尖:“是吗?”宁恪靠过去, 在她眼睫边吹着气:“非常拽, 而且我发现你现在说谎都是随口就来, 脸皮也厚,刚才也是……”刚才也是, 非要叫她不要忍…要叫出来。才穿好的睡衣又被拉开,陷在温柔乡里, 意志力也薄弱起来。呼吸交缠, 体温交融。直到宁恪设好的闹钟一响再响,她们才松开彼此。宁恪逼着自己坐起来:“我、我得走了。”颜云致也跟着坐起来。她的长发如瀑般侧落下来, 瓷白脸颊布满红晕,唇瓣水光潋滟,睡衣的带子顺着白皙肩头滑落下去。她的嗓音微哑:“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宁恪瞅了她一眼,脸红心跳地收回目光。不敢多看一秒,这活色生香的诱惑。“不要了。你就乖乖在家待着,”宁恪的声音小了下来, “你去了……我会不想工作的。”颜云致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也不要送我了!”宁恪胡乱整理了一下长发和睡袍:“我、我走了!”砰的一声门关上,她走得这么匆匆忙忙, 仿佛多一秒就舍不得走了一样。颜云致听见宁恪回房间,拖动行李箱, 下楼。她也下了床, 到了窗边推开窗, 双手搭在窗台上, 身体微微前倾,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车已在路边等好。宁恪拖着一个大大的银灰色行李箱,卢姐在说话,估计又是碎碎的念叨,她有点心不在焉,发丝中露出的耳尖还是红的。颜云致看着她红红的耳朵,想起她刚才在浴室里还是紧咬唇瓣不肯发出声音的模样,唇角不由牵起。临上车那一瞬,似有所感应般,宁恪抬起头,看向楼上,窗台。春日暖晴的日光下,高大的香樟树才抽出嫩绿的叶子,南归的鸟儿绕着大树蹄鸣着打转。这林木深深浅浅的绿掩着蔚蓝色墙面和白色窗台。窗台前站着穿银白色珠光绸子睡衣的女人,清丽似兰,如画眉眼,如瀑黑发微微卷着落到白皙肩头,藕白手臂撑在窗台,她正盈盈笑着看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