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开始从1递增,程池也看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气息平稳地说:“我想再解释一下。”解释什么呀,你已经被我判处死刑了。徐乐陶高冷依旧:“我不想跟你说话。”半分钟后,梯门徐徐打开。徐乐陶跟着大部队挤进电梯,转了个身,面朝梯门而站。梯门在程池也面前缓缓阖上,他始终保持看她的姿势,一动未动。缝隙越来越小,下一秒,门外伸进一只手“啪”地挡住即将合拢的门。里面的人受到不小惊吓,纷纷指责他的危险行径。他跟没事人一样,抬脚走了进去。徐乐陶去一楼超市买了瓶水,又走到医院的湖心小亭赏了会儿锦鲤,走走停停,最后站到一片树荫下。他全程跟着,全程无话。徐乐陶憋不住了:“你到底想干嘛?”程池也坦然地看着她,语气有点凝重:“对不起。”徐乐陶垂下脑袋,嘟哝:“我以为那情书是你给我写的,结果我就是个小丑,你肯定在心里笑话我……”“没笑话你。”徐乐陶抬起眼睛,嗓音脆柿子似的嚷:“管你笑没笑,我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了。”大片日光从枝叶的罅隙中漏下,程池也一步步朝她靠近,徐乐陶心头一紧,眨巴眨巴翦水秋瞳,颊边两抹红晕还挺明显的。心跳越来越快,扑通扑通的。而他只是伸手,用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刮蹭了下,装得跟个大直男似的,“这是抹的什么?胭脂吗?”那些因他而生的,害羞、别扭、无所适从的小情绪瞬间就没了。“是腮红!你有病啊!”徐乐陶气得跑开了。程池也眼神温和而晦涩,直勾勾地盯那背影,拇指不觉轻按在唇边。残存的脂粉一点一点被唇温融化。作者有话说:程池也: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怎么还有心思化妆?徐乐陶:你…你管得着吗,我要回家吃饭了。第68章那天, 徐乐陶没等大部队,提前走了。三天后,是个周三, 姜大胯拆了石膏出院,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 他还是那么中二,眼角眉梢间故意显出自己的浴火涅槃,嘚嘚瑟瑟的。孙泽洋依旧沉迷于言情小说, 喜欢在课间拿手机偷看, 看到兴处,情不自禁朗诵几句,惹得周围人看傻子似的看他。日子不慌不忙地过,周一盼周末, 周末恐周一,周而复始。徐乐陶始终保持着摘抄高级句型和好词好句的习惯,笔记本记了一页又一页,可烂熟于心的典故只有“竹林七贤”。作文次次被师太批,她次次痛定思痛。不过偶尔,生活也会给她带来一点小惊喜。上次的辩论赛,她一路披荆斩棘闯进市赛,竞争之激烈, 过程之坎坷, 逢人要就讲一遍, 并发誓一定要赢张奖状回去糊墙。辩题一出, 就忙着查阅资料, 整理论据论点, 相当投入。导演后来才知道, 其实报名参赛的全校总共就八人,从中选出四个,命中率百分之五十啊。披哪门子的荆?斩哪门子的棘?这牛逼吹的。昨夜下过一场雨,天很蓝,空气清新又甜润,终于有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感觉。孙泽洋最近闲出屁来了,又开始瞎琢磨事儿。“胯哥,你知道你和程池也的差距在哪儿吗?”他问姜大胯。“成绩比我好?”孙泽洋摇头。“长得比我帅?”孙泽洋还是摇头。“那是为什么?”姜大胯想不明白。孙泽洋屈指一扣桌子,斩钉截铁地断言:“因为他不喜欢徐乐陶。”姜大胯眯了眯眼,不敢苟同:“我怎么觉得他很喜欢啊。”“那你说,他俩最近为什么冷战,还不是——”孙泽洋把声音压到最低分贝,“还不是因为他对徐乐陶没那意思,徐乐陶伤心了。”说完,直起腰,从表情到说话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爹味,“人都有这尿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试试冷落徐乐陶,我敢保证,一周之内她必爱上你。你就一边装高冷,一边展示温柔,分寸要拿捏好。”“高冷,温柔……这怎么搞……”姜大胯用心揣摩,却不得要领,眼瞅着徐乐陶笑哈哈跑进教室,往导演桌边一靠,递过去零食,“涂导,尝尝这个火锅口味的山药片。”导演捏了一片浅尝,问她辩论赛准备的怎么样。“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徐乐陶眨着乌黑透亮的眼睛,问,“好吃吗?”“不好吃,像馊了。”徐乐陶乐得不行,把手上这包山药片塞他怀里,“你帮我吃了,我那儿还有三包。”姜大胯伺机而动,厉声交代孙泽洋:“徐乐陶笑起来太难听了,影响我思考人生,让她别笑。”够霸道吧。孙泽洋照办,“我们胯哥让你别笑。”“他算老几?”徐乐陶没心没肺道,“我就笑。”孙泽洋转头就跟姜大胯汇报,“她不听。”“不听算了。”冯雪这时候过来找徐乐陶玩,正好程池也不在,她就坐到了他的座位上。徐乐陶把那山药片给她尝了尝,得到一致反馈:像馊了。“好想你啊陶陶。”冯雪搂着她撒娇,娇声细气的,“你不在,都没人跟我聊天,可无聊了。”“你以后下课就来找我玩,咱俩唠会儿磕。”徐乐陶掏出一包洽洽瓜子,“吃瓜子吗雪宝?”“我不吃。”冯雪摆手说,“幸好程池也不在,不然我都没地方坐。”“他在也没关系,直接撵走,你就坐这儿。”小女生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嬉嬉闹闹了好一阵,姜大胯听腻了,顺手拧开一瓶冰红茶递给冯雪,语气强势道:“叽叽歪歪半天了,喝点水吧。”冯雪怔愣了下,表情诧异:“不用。”“喝!”姜大胯自以为又酷又温柔,分寸拿捏得极好,“让你喝就喝,少废话!”冯雪乖乖接过来,笑得非常勉强:“谢谢。”“不用谢,助人为乐是每个纪律委员应尽的义务。”徐乐陶翻了个白眼,“你别搭理他,他骑小电驴把脑子摔坏了。”“徐乐陶!你给我放尊重点!”姜大胯吼道。这句铿锵有力又中气十足的狠话,就像打水漂的小石子,水花没起来,“噗”地一下直接就沉了。两女生置若罔闻,完全拿他当做空气。“雪宝,你这个发箍好好看,啥时候买的,借我戴一下。”“这我表姐送的,她刚工作,给我和我弟都买了礼物。”冯雪一边说着,一边把发箍拿下来,帮徐乐陶戴上,又帮她把两绺刘海拨弄了出来。程池也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徐乐陶脑袋顶上多了个鹅黄色的东西,像鸡冠,她一笑,那东西就跟着晃。两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聊天,没注意到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