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小天地如同一口井,地方不大,却被遮蔽得严严实实,想来就是屋子里采光不好的原因。腮腮在地上昂着头叫唤,老奶奶转身过来,眯着眼笑,“腮腮回来啦。”这时,老奶奶才发现家里的陌生人,扭头问岑司思,“闺女,你是有什么事儿吗?”岑司思语塞,摇头,屋子里,工人扯着嗓子说话。“姑娘,这就装好了哈,你教教你奶奶怎么用,老人家不太好,你们小年轻应该没问题。”岑司思急忙进屋解释,“我不是她孙女,我刚刚只是路过。”这是一条死胡同,路过的概率不大,工人这才误会了,他们拍了拍脑袋,“这样啊,那没你事儿了。”岑司思看着窗外的床单,满脸疑惑。一个工人拿起电话,“喂,是江北辞先生吗?我们已经把洗衣机安好了,让老人家签字行吗?可以是吧?那好嘞,麻烦您点个五星好评。”岑司思没反应过来,“江……江北辞……先生?”听见岑司思反问,工人把送货单递到岑司思眼前,“对啊,就叫江北辞,老人家孙子吧,说在上课过不来。”岑司思愣在原地,这事情也太过巧合,或者说是诡异,江北辞和这老奶奶是什么关系?或者只是同名同姓?工人走后,老奶奶走进了屋里。岑司思满心好奇留了下来,给老奶奶讲解洗衣机的按钮功能。老奶奶叫高拾莲,有个孙子,正在读职高,她拿出手机,指了指屏保上的人,道:“小杰是个可怜孩子,从小爹妈就不在了,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奶奶,可惜他不听话,不知道好好读书,我一个老太太,管不住他,这才让他走上邪门歪道。”屏保上的人自然不是江北辞,但岑司思却认得,实在是他一头粉毛,给人影响太深。这不就是那天江北辞勒索的男生?“奶奶,您孙子不是江北辞?是他?”岑司思指了指屏保上的粉毛。高奶奶点头。“小辞现在去了少管所,”高奶奶叹息,“去了也好,找个地方管着他,不然他偷鸡摸狗的,早晚得出大事儿。”偷鸡摸狗?她之前看见粉毛被江北辞威胁,还以为江北辞欺负他。“那这个洗衣机是怎么回事儿啊?”岑司思问。“啊,这个是小杰朋友小辞买的,我让他别买,他非要买,说是小杰让他买的,”高奶奶再次叹息,“小杰每次回来都是找我要钱,他身上哪里有什么钱啊。”岑司思追问,“小辞是叫江北辞吗?在毕城一中读高三。”高奶奶点头,“是他,好像是高三,就毕城一中的。”岑司思惊讶不已。她的目光落到高奶奶手上,她的手满是伤口,细细密密的皲裂,在肉皮边缘翻起结痂。高奶奶没有工作,养活自己就靠捡塑料瓶,唯一一个固定来源就是给附近旅馆清洗床单,她的老式洗衣机花了很久,为了这份微薄的收入,她只能用手洗。岑司思环顾着这个昏暗、贫瘠的小家,洗衣机静静的摆在角落,高奶奶的手可以休息一下了。腮腮躺在高奶奶的腿上,发出幸福的咕噜声,猫咪不懂人类的悲欢离合,却能抚慰人类孤独的内心。岑司思看着洗衣机,她是不是误会江北辞了?-黑格网吧,高格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说话,“辞哥,你他么的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粉毛卖显卡的钱没追回来,你又给人奶奶买了台洗衣机,你当代慈善家啊,圣母玛利亚转世?”江北辞摸出打火机歪头点烟,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电脑上的代码,皱眉不说话。罗上森敲高格脑袋,“你以为呢,咱们辞哥格局大,再说了,那粉毛捅了人,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少管所,这笔钱别想了,辞哥这不就是做慈善。”“我不是慈善家,只是想到我奶奶了,她以前也给我洗衣服,用手洗。”江北辞简单说明自己行事逻辑,他不是慈善家,只是每个人都会有恻隐之心。高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怂肩道:“那就这样吧,这事儿算完了,显卡的事儿,赵老板说他有路子,他一会儿就来。”没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人走了过来。他就是黑格网吧老板,赵永泽,三十二岁,瘦高个,胡子拉碴,头发齐肩,不修边幅。虽然人看着潦草,曾经也是名校高材生,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进过局子几年,身上背了事儿,工作不好找,现在当个网吧小老板,讨口饭吃。这人还有个副业,网络信息安全研究人员,俗称黑客。“阿辞,我这儿有个熟人,到时候我找他帮忙,放心绝对帮你把电脑升级好。”赵永泽拍了拍江北辞肩膀,在他旁边坐下。“没事儿,我随便买个差点儿的显卡就成,这东西没那么重要。”显卡主要控制电脑图像输出,一台电脑的运行还是主要看CPU,江北辞想升级的主要是电脑的运行速度。“行,也就那么回事儿。”赵永泽颇为随性,抓起桌上的烟,说起其他事情,“你那个网页游戏,有人很感兴趣,他之前在MTA干,后来离职自己出来开了公司,出价这个数。”赵永泽伸了六个手指头,“而且还有的谈,怎么样,有没有想法?”江北辞摇头,“算了,我现在做这些不是为了钱,而且现在这些公司水太深,根本不知道私底下做的什么。”“那你是准备拿这个作品去参赛?可以的,志向远大啊,确实不能拘泥于这点儿小钱,这些公司把东西买了,搞个霸王协议,到时候哭死都没人理。”江北辞点头,“嗯,很多细节还没弄好。”赵永泽拍他肩膀,“辞哥,到时候发达了别忘了我啊。”这声哥是调侃,也是他真服江北辞。高格和罗上森也凑过来,“辞哥,还有我们哈,等你的游戏上市了,我第一个去玩。”“玩你的去。”江北辞不想理高格这个傻叉,想成功设计并且上市一款游戏,比登天还难,他目前的能力肯定做不到。—周末,岑司思按部就班的去琴房练琴。老师上完课,她依旧按习惯去最喜欢的那间房间,准备再练两个小时。“文学姐?”岑司思没想到再次看见文奈凝,她就坐在窗边,白色的窗纱在她身侧轻摇身姿。她今天穿着很中性风,男友风薄荷绿衬衣,里面搭一件白T恤,文奈凝长得高,这样穿全是上下都冒着酷辣姐姐范儿。“怎么,看见我很惊讶吗?”文奈凝抬头,她正在挑音,动作有些漫不经心的。岑司思摇头,准备退出房间,文奈凝站起身,“我在等你,你干嘛走啊?”“等我?”岑司思有些不明白。文奈凝扬了扬手中的小提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我想麻烦你帮我调调音,上次这琴不小心摔了一下,我自己总觉得没调准,你音准不错,帮我听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