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司思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她摸了摸书包,忘记带止痛药了。“嘉洛,最后一节课你帮我请一个假,我肚子痛,回去休息一下。”“啊,很痛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蒋嘉洛担心道。“没事儿,我现在还不怎么痛,我主要是药忘记带了,回去吃点儿药就好。”岑司思痛经很多次,已经痛出经验了,她现在不马上回去吃药,到时候就得痛晕在教室里。而且今天父母都不在家,到时候真痛起来,找不到人接她回去。岑司思和贺凌博说了一声,背上书包就出了教室。起身的时候,腿肚子发软,痛感从右侧肚子蹿到了大腿根。走出校门,风一吹,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钢叉,用力搅动她的五脏六腑,痉挛,绞痛,放射到大腿上。岑司思暗道不妙,急忙加快速度。痛经像潮涌,一阵一阵的,间歇期不断缩短。她踩着间歇期往前走,因为没有人可以求助,岑司思不敢停下来,她身上出了很多汗,汗水冷冰冰的贴在身上,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轰”的一下。就像电脑熄屏,岑司思眼前一黑,世界上下颠倒。她半跪在巷子里,一只奶牛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在她脚边“喵喵喵”的叫唤。猫咪的叫声唤醒了岑司思一点点意识,她强忍疼痛睁开眼睛,“是你,腮腮。”腮腮拿脑袋碰了碰她的手,在她身边蹭蹭。岑司思强撑着意志力,掏出手机,开机,拨打岑玉兰的电话。她痛到全身发软,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电话并没有人接。-“岑司思呢?”江北辞回到教室,发现岑司思书包不见了,他走到蒋嘉洛桌子前,问她。蒋嘉洛抬头,视线落到江北辞手上的塑料袋上,暖宝贴?这人去小卖部买了暖宝贴?“喂,我问你话呢。”江北辞抬头用力敲击她的桌子,依旧是那么不绅士。“敲什么敲啊,司思肚子痛,回家了。”蒋嘉洛本来想生气,看见他手里的暖宝贴,又担忧起来,“司思离开的时候看着挺好的,应该没事儿吧?”蒋嘉洛身体皮实,平时生理期冷的、辣的照吃不误,她不会痛经。不痛经的人难以想象痛经发作的时候是多么恐怖,这也是她放心岑司思自己回家的原因。江北辞没回她话,眉头皱起,立马转身出了教室。看着他慌张的背影,蒋嘉洛觉得自己有点不懂了,这人不是经常欺负司思吗,为什么这分钟这样的反应?和蒋嘉洛一样疑惑的还有高格,“裸.男,你知道刚刚辞哥买了个啥东西吗?”罗上森漫不经心的翻书,看起来不怎么好奇,懒懒的问,“什么?”高格凑近罗上森,悄悄道:“暖宝贴,就女生来那个用的那种,你说他买这个干啥?我问他给谁买的,他也不说,还打我。”罗上森的手指顿了顿,有些不耐烦的合上了书,“就你屁事儿多。”“喂,你最近是怎么了?”高格觉得罗上森最近特别奇怪,脾气比以前差了不说,还变得特别孤僻,都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了,而且之前学习小组叫他加入,他也不来,种种表现,都特别像,像失恋。高格感觉自己发现新大陆,激动道:“你是不是失恋了,老实交代。”罗上森甩开高格的胳膊,看着自己的怨种兄弟,翻白眼,“我谢谢你,我失恋,你踏马笑得这么开心。”高格仔细看了看罗上森表情,罗上森平日对女生基本上没有兴趣,他就是那种清心寡欲的人,根本不可能谈恋爱。高格失落道:“额,不是失恋,那是什么呢?”罗上森不说话,高格也猜不出来,老师这时候也进了教室。高格疑惑道;“咦,辞哥怎么不在座位上?他去哪儿了?”“刚刚出去了,”罗上森淡淡道:“就在你哔哔哔哔的时候。”-江北辞走得很快,他想起那年岑司思第一次生理期,他差点儿被吓死。国庆节,那天是国庆节。十月一号,放假。他和岑司思一起出了家门,他上补习班,岑司思上小提琴课。补习班就在离家不远的小区,两个人平时不会一路,一起出门,但是出了院子就分开走。话说放假还要去上补习班,简直是要人命啊。江北辞踢着路边的石子,看了看岑司思背影,她也走得慢吞吞的,明显不想去上课。“喂,我不去上课了,到时候我妈问你,你不许告状哈。”江北辞喊了一声,岑司思是秦涟漪的小眼线,平时他逃课打架去网吧,岑司思没少告状。每次被岑司思告状,他都恨得牙痒,偏偏拿她没办法,轻轻敲她一个脑瓜崩,她就能当场眼泪珠子不要钱的掉。“听到没有?我说话呢。”江北辞走到岑司思身边,伸手扯她衣领。岑司思今天扎了个马尾,被扯衣领的时候,马尾抖动了一下。她转过身来,瞪江北辞,那年她十二岁,脸上还有婴儿肥,眼珠子圆溜溜的,瞪人的时候也格外可爱。江北辞一下子就笑了,松开她的衣领,去摸她的马尾,“岑司思,你头发好粗哦。”岑司思不觉得这是夸奖,反而觉得是被嘲笑了,不开心的道:“不行,秦姨问我,我就老实说,我不会撒谎。”“行,你厉害。”江北辞咬牙,岑司思就是把温柔刀,看着娇气,说话软糯糯的,实则捅人必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松开手上的马尾,扭头就走。岑司思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有些失落的摸了摸自己马尾,转身朝兴趣班方向走,她也不想去兴趣班,好烦。走了几步,一只大手突然绕到她脖子上。“你也不准去,老子带着你逃课,看你怎么告状。”江北辞狂妄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将她半圈在臂弯里,拖着她倒着走。岑司思抱着他的手,生怕自己摔跤。江北辞力气大,吊着她的同时,小心避开路上的坑坑洼洼,就这么一路把她带上了公交车。上了公交车,江北辞才放开手。他抵着扶手,看着上了贼船的岑司思,笑得合不拢嘴。公交车一直开,从市区开到了郊区,岑司思听着公交车语音,问他,“终点站了,我们去哪儿啊?”“终点站就下车呗。”江北辞跳下公交。江北辞逃课是临时起意,他根本没有想好去哪儿玩,随意跳上一辆停着的公交车,坐到终点站,然后下车。他蹲在路边,岑司思站在一颗银杏树旁不说话。看着她脸上满满的失落,江北辞站起身,指着不远处,“喏,看见没有,那栋烂尾楼,咱们就去那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