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打开火折子, 江陵和桑月托着孔明灯身, 听澜抬手点燃了下面的蜡块。百刃坐在一旁正偷喝萧则绪新藏起来的好酒。“你偷喝殿下的酒,小心你完蛋。”桑月白了他一眼。“我这个月工钱都没了, 喝口酒怎么了?”百刃气鼓鼓地又喝了一口,只是这一口还没咽下去就看到萧则绪面色微笑地站在他面前。“殿下……”百刃蹭地一下站起来了,咕噜咽下那口酒, 将酒壶藏在身后,“酒是桑月偷的。”桑月:?“你不要脸!”“还藏呢?”萧则绪朝他伸了伸手。百刃只能将那半壶酒交出来, 萧则绪晃了晃, 只剩下了个底儿, 他手指戳了一下百刃的额头,又将酒壶塞回了百刃怀中,笑道:“中秋节,喝吧。”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回来住了,最近这两天因为科举的事情一直住在宫里,屋里一切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坐榻的矮脚桌上还摆着先前的棋盘,一直没人动过。萧则绪坐回他原来的位置,朝夏寒青招了招手,“你会下棋吗?”“不会,臣会下象棋。”夏寒青拿了一盒子象棋来。这是先前手底下的人送来的一套冷暖玉棋子,雕刻精致,入手生温。“哦?也好。”萧则绪将桌上的黑白子收了起来,转头铺了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夏寒青先走,正欲抬手,突然一根手指按住了他拿棋的手背,“既然是两军对战,有赏有罚,如何?”夏寒青看着那抹淡淡的笑,总觉得里面透着一些不怀好意。“臣遵令。”那根手指按着他手背,淡淡的温度力道从那一块传遍整条手臂,夏寒青红着脸走了一子。棋盘很快陷入僵局,夏寒青行军越来越慢,一抬眼对上一幅笑意正浓的眼睛,萧则绪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夏寒青立马又垂下了头,走出一子。“将军,承让了。”萧则绪啪地一声利落地吃掉夏寒青那一子。“臣认罚,殿下要怎么罚?”夏寒青乖乖盘腿坐着,表情极为认真,好似是在说什么天大的事。萧则绪托腮想了许久,突然捏了一块旁边的糕点,指了指他,“脱一件吧。”“啊?”夏寒青似是没听清似的。脱一件?脱什么?“脱吧。”他指尖弹了弹糕点屑,拿帕子擦着指尖,动作赏心悦目,只是那双丹凤眼中带着狐狸似的狡黠。夏寒青只能硬着头皮脱了一件外衣。然而外衣只是一个开始,萧则绪的攻势越发猛烈,一件一件,到最后只剩下一条裤子。“殿下……”“不玩了。”连输五局,输的只剩下一条裤子。“别呀,万一你马上就能逆风翻盘呢。”萧则绪渐渐诱导,甚至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很快他故意输了一子。“将军赢了一子。”眼看着夏寒青情绪重新高涨起来,萧则绪淡定地脱掉外衣。“将军又赢了?”萧则绪笑眯眯地勾掉腰带。直到露出光洁的上身,夏寒青再落棋时甚至脸色通红不敢抬头看一眼。眼看着萧则绪也只剩下一条裤子,两军对阵也达到了高潮,夏寒青左思右想想不通他这几局棋到底是怎么赢的?“将军还不落子吗?”似笑非笑的声音如石子落入水潭,啪嗒一声在夏寒青心头炸开了一个水花。他这才终于想通,殿下是故意的!“臣技不如人,甘愿认输。”他丢下棋子,死活不再落子。萧则绪笑笑,却越过楚河汉界,拿些夏寒青的棋子替他落下。“将军赢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他双手交叉托着脑袋朝夏寒青眨了眨眼。夏寒青被他看得面红耳赤,“臣、臣听殿下的。”萧则绪却又将问题抛回去笑盈盈道:“孤听将军的。”“那……”夏寒青捏着衣角,声音都小了许多,“第、第四十二页。”“原来将军喜欢第四十二页。”萧则绪丢下手中的棋子,笑意盈盈。*八月底钟泓和权员外等人同平珠赫连咎正式商定签署了货币衡量文书。同时重新拟定并发布商户税收的新款条例,设定起征点,超出起征点部分根据收入按照百分点层次征收。九月上旬萧承允负责的钱庄建成正式投入使用,燕云京内多了许多来往的平珠商人,萧则绪责令加大京城内防护安全。九月中旬新的一轮科举顺利开启。京内才子佳人,客栈爆满,甚至来来往往带着幕离的女子也多了许多。萧则绪连着几天都没睡好,一闭眼脑子里全是科举的事,半夜又惊醒,披着外衣坐在书案前,反复思索着有没有漏缺的地方。终于到了进考场的这一天,萧则绪一早就坐在考场对面的桂月楼,挑了最好的位置。对面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神色从容淡然地喝着茶,相较于她的淡定,旁边的夏寒青显然不太淡定。萧则绪看着夏寒青不停地喝水,视线在下面扫来扫去,又不断地擦汗。“你看着怎么跟自个要进考场一样?”“臣是担心会出乱子,殿下为了此事已经许久没有安心睡了。”夏寒青有时会留在宫里,看着萧则绪半夜翻身起来点灯,他看着心疼。“安心。”萧则绪笑笑,也不知是在安慰夏寒青还是在安慰自己。外头男子正有序进场,照样是脱衣检查,女子则被领到里头由嬷嬷亲自检查。为了防止岔子,萧则绪还将夏老夫人亲自请了出来,有陛下亲封的一品国公夫人镇守,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做什么手脚。夏老夫人年轻时也是英姿豪爽,对萧则绪此举十分支持,当即便换了朝廷命妇服进了内堂。“茵茵,时间不早了,你该进去了,好好考,我在外面等你。”“嗯。”茵茵起身下了楼。萧则绪站在窗前一直看着茵茵进去才罢休,正要倒茶时便见考场外多了几顶轿子。为首的女子穿着一件鹅黄青衫,姿态得体,严厉板正,只吩咐车夫在外等着便抬脚进去了。“这位范小姐可真是个美人啊。”他不由得赞叹一声,范幼薇是骨子里自带清冷高傲,一身书卷气,有些古板,是难得的冷美人。而言茵茵的文静却是浮于表面,骨子里流的全是黑水。想当年言茵茵和范幼薇并称京城双姝,言家出事后,范幼薇便独自占了第一才女的称号。这两个人也算是知己,惺惺相惜,希望范幼薇不会认出茵茵来。“确实很美。”夏寒青突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萧则绪喝茶的手一顿,唇角微勾,“那位好像是赵怀赵大人的长女,好像是叫……赵丹雪,英姿飒爽,真是好名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