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作为上帝视角的狐酒什么都知道,并在秦女士面前捅穿他的计划顺便赠送了他一个马脚。杀人,是违法乱纪要枪毙坐牢的。这条法律只要是有点常识的都清楚,齐远作为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当然也知道。这是齐远第一次计划杀人,但没有成功,雇好的凶手也联系不上。如果计划败露,杀人未遂,严重的也要坐牢。齐远拍了拍额头,额头遭到拍击让原本就乱的脑子更加晕,手心被额头的汗沾湿一片。今天的种种反常,让齐远总感觉什么东西脱离了轨迹,不受控制。而且自己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远的第六感很准,他精准的预测了自己的结局,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就像蔷薇花叶上终究要落下的水滴。齐远心里想着事,脑子里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几乎一晚上没合眼,耳朵边都嗡嗡作响。早上六点,齐远眼下顶着两个乌青乌青的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做早饭。虽然可能没人会吃,但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秦酒”消气了,又恢复如初了呢。他眼睛里的血丝比熬夜打游戏的人还要多,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但齐远还是强打起精神,嘴角弯起弧度。目标人物“秦酒”很喜欢这个笑容。在这六年里齐远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忍,等他掌控了秦家得到一切。就让秦酒和她妈妈死无全尸,把之前所受得气一并还回去。心绪不宁的齐远反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不过这心里建设没多久就塌了。当专业律师带着助理来敲门,秦女士神情温和的下楼迎接的时候。客厅里拿着锅铲的齐远,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那位律师齐远见过,就在两年前他和秦酒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的前一天。秦女士带着这位律师找了过来,并带来了一份婚前协议书。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着,如若将来夫妻双方离婚,男方将净身出户,一个子都摸不着。当然肯定不是这样写的,大概意思直述就是这。齐远当然不想签这样一份协议的,但当时秦酒拿起笔就利落的签了,还满眼期待地盯着他。齐远想的周密,如果他表现出不想签的意愿,就会让大小姐脾气的秦酒觉得他不爱她。避免让秦酒对他的感情产生嫌隙,最后齐远在秦酒的注视下,只能心里不情不愿的签了,但面上还是笑意温柔。秦酒那时候的确是爱齐远的,她当初是这么想的呢。她天真的觉得,她和齐远一辈子都不会离婚,那么这张协议就是一张废纸。秦女士都为自己退让那么多了,只要签了这张纸,他们就能去领结婚证,为什么要犹豫不签,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刘律师的助理从公文包里翻出三份文件,白底的封面上赫然印着:离婚协议书。离婚协议书,男女双方各持一份,婚姻登记处存档。齐远攥着衣角,喉结滚动,之前他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在看见离婚协议书的一瞬间崩的粉碎,尽剩渣渣。离婚?!为什么?!齐远脑海里不断循环这两个问题,他胸口起伏不定,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秦女士就算对自己再有不满,按照她那个疼女儿的样子,也不可能不顾“秦酒”面子,直接拿出离婚协议书。齐远清楚的知道,秦女士拗不过秦酒也不会逼迫她,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是“秦酒”要和自己离婚,可为什么?“秦总,上面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写清楚,男方一分钱都分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净身出户,您可以看一看。”刘律师身形偏胖,坐下时西装扣子都崩的有些紧,他翻开桌上其中的一份协议递给秦女士。秦女士接过认真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后,微微颌首。刘律师是律师界处理婚姻方面的能手,信得过,不然两年前秦女士就不会找他。刘律师往前倾身,另外又将一份推给对面的齐远,走流程似的说:“齐先生也看一看吧,没有问题就可以在上面签字。”说着又将助理手中的另一方文件拿过,来,刘律师翻开的这份文件,正是两年前齐远签的婚前协议书。上面字字句句清楚的印着:男女双方发生矛盾感情不和,离婚时,共同财产全部归女方所有,男方不分割共同财产。“齐先生应该还记得你两年前签的这份婚前协议,所以你和秦小姐之间不存在分婚内共同财产一事。”刘律师公事公办地解释一番。然而当事人齐远并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目光阴狠的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只觉得从脚底凉到了头顶,寒意横生。只要秦酒在这上面签了字,不管自己是否愿意,一切都完了,难道这六年终究是一场空吗?齐远痛苦的想,眼里的绝望仿佛坠入崖底的困兽。他竭尽脑汁的想着补救措施,要是自己态度诚恳的认错,无论什么都是他的错,“秦酒”心软的话这份协议也就是个摆设。可一向对自己拿捏秦酒能力的很自信的齐远,忽然心底涌上来无边的无力感,他总觉得这次不会那么容易平静。不对,还有孩子,就算秦酒不喜欢自己,要跟自己离婚,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齐远再次找到了安慰自己理由,就像濒死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内心不断的默念孩子,还有孩子。秦酒不会不管孩子的,如果情况在糟糕一些,到最后真的跟秦酒离了婚。孩子还是自己的,它身体里流着属于自己的血,它是自己的血脉,等它长大到时候加以引导再说几句可怜话。就像当初抓住秦酒的心一样抓住它的,把它拉拢过来,到时候赢得还是自己。别慌。齐远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心理安慰,那颗狂跳不止的心渐渐稳了下去。他不禁开始畅想另一个结局,只要孩子长大若是个男孩还能继承家业,最后赢得只能是自己,无论现在结果如何。齐远这般想着,面上却不露痕迹,一脸悲痛和难过的询问秦女士:“是酒酒要和我离婚吗?我能不能见一见她……”秦女士从始至终都对齐远没什么好脸色,现在知道他要算计取自己性命,态度就更加冷酷恶劣。毕竟,谁对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仇人笑脸相迎呢。她目不斜视的装作没听见,姿态优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小口抿着,一点眼风都不给他。齐远又低下头,膝盖上的手难堪地蜷了蜷,受伤地垂下眼。他这些年无时无刻的把那层面具牢牢的戴在脸上,在外人面前就像一个被恶婆婆欺压的小媳妇。事实也是如此,秦女士就是在明晃晃的欺压他。你受不了大可以离婚可以走,可齐远非但没有反而对秦女士的态度,殷切卑微讨好,难道真是因为秦酒因为爱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