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围北楚百姓言语相驳的是一名青年,他身后背着有些破旧的书箱,身上的衣袍也洗得发白,虽然打着补丁但整体还算妥帖。“她身后军装扮相的怎么也有女的?还都敞着领子把脖子亮出来。”长相颇丑的中年男子撇着嘴,眯缝眼露着鄙夷,不屑地哼了两声,又管不住自己的那张臭嘴:“虽然说皇上下令不再让戴帷帽出行,可也不能连围布都不裹就将脖子都露出来啊,真是不觉得羞耻。”书生模样的男子这次没有回答,而是无语地瞥了那个中年男子一眼,不想与这种身上散发恶臭的人争辩。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领头首位,骑在马背高傲矜贵的女帝身上,眼神里似带有崇拜。他听说过南桑这位女帝的伟绩,她不单是在朝堂上善用诡谋的君主,还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丹宁将军。中年男人见书生不耐烦回他,也不忿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他恶毒地盯着军队里的女将士,自顾自地嘀咕:“这女人就该老实的待在后院里,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一辈子,连脖子都不知道遮一下,大咧咧的裸露在外这是勾引谁……”中年男人嘴里诋毁的话未说完,耳边就飞速掠过一道风声。中年男人大脑一片空白,眼睛惊愣,反应过来刚才飞过去的是什么,顿时两股颤颤,险些吓得失禁尿出来。脖颈右侧刺痛不止,中年男人颤颤巍巍地用手去摸,触感微热湿濡,定睛一看,刺目的鲜血染红了指尖。耳边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盘旋在脑子里,他刚才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中年男人本就胆量小如鼠,此刻双腿发软就差跪在地上。不敢再去看军队的方向,也不敢仗着侥幸心再胡言乱语些什么。双脚狂奔就跑出人群,脖子上的血还在不停流淌着,衣领都浸红了大片。挨在中年男人周围的百姓在目睹一切的发生后大气都不敢出,等中年男人捂着淌血的脖子狼狈地跑出人群。下一秒,原本被吓得噤若寒蝉的人,也都回过神来,熙熙攘攘地退开那一片区域。有中年男人这个差点丢了小命的前车之鉴,其他人都不敢再说什么嚼舌根子的话。南桑女帝那一记飞刀使得实在骇人。中年男人这次只是警告,谁知道下一次,那刀子会不会直接刺穿自己的脖子。阴阳怪气的闲话哪比得上自身的小命,要是因为一时爽快的两句话丢了性命那才是憋屈。围观人群纷纷散开,唯有书生模样的男人还站在原地。他反应慢半拍地侧过头,瞪大的双眼透露着震惊,惊愕地看着那把刺进木桩内的匕首。刀柄是精贵的深金色,上面雕刻着雅致的花纹,还稀散地镶嵌着颗颗粟子大小的宝石。就是这样漂亮夺目的匕首,方才飞刺过来划开了中年男人脖颈的皮肉,之后,“咚”的一声闷响刺进后方的木桩之中。一名身着南桑服饰的士兵走过来,动作恭敬利落地将匕首取走。那木桩上没了夺目的匕首,只留下一个深到发黑的尖洞。书生这才回过神来,盯着那个危险的尖洞,回想起那柄匕首当时距离自己很近的刺过。在这艳阳天下,书生却浑身发凉,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他曾经痴痴的阅读得那些书籍,此刻,纸上的文字像是活了过来,记载的画面无比深刻映显在他的脑海中。首次直面偶像的凌厉风姿,书生小迷弟心底怂怂的害怕了。狐酒接过士兵双手递上来的匕首,轻声道了句谢。被女帝道谢的士兵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努力保持着严肃,但那翘起的嘴角却难掩他的激动之情。南桑人基本都知道他们的女帝,虽然贵为君主但待人非常有礼温和。这位士兵也听说过并且见识过,这次他更是亲身体会到了。女帝对自己说谢谢,走出老远的士兵轻声咳了一下,才勉强调整自己激动的情绪。狐酒并不知道随口的一句道谢,能让士兵的情绪激动且高昂。她一手握在缰绳上,走神地看着前方心里却想到刚才的事情,狐酒心里生起些许的烦闷,这个地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狐酒嘴角绷得有些直,她不喜欢这儿。那两个人的对话以及其他人的言语,狐酒都听的一清二楚。气愤没有,只觉得烦躁和语塞,她不想去跟那些无知的人争辩什么。所以直接出手,耳边果然清静了很多,杀鸡儆猴的效果很是显著。但狐酒转念一想,也是,这群愚昧胆小之人怎会不怕死呢?作者有话要说:在南桑,男性君主被称为“王”,而女性君主则被称为“君”。(姑娘们!今天两更。)第104章 反派被掳走的胞妹(1驿站距离皇宫不算多远,他们骑着马行驶的速度不慢。没多久,皇宫的红墙就影影绰绰的出现在视野里。红棕庄严的宫门大开,前方以及两侧都站立着许多人,他们大多穿着颜色样式不同的朝服,其身份并不难猜。狐酒随意扫了一圈,眼神隐晦地停在立于首位的男人身上,眸光渐深。十五年的时间,足以让楚澜从稚嫩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周身都散发着成熟庄重的气息。十五六的少年相貌也差不多长成了,因此时隔多年,楚澜的外貌并没有多大了变化。至少,狐酒一眼便认出他就是自己的兄长。乍一看,变了很多,但细细看去五官还是熟悉的轮廓线条。楚澜身着贵气的黑锦衣袍,衣襟与下摆绣着复杂精美的祥云纹,腰间的玄玉带紧箍,将那高挑优越的身量比例衬得更好,宽肩窄腰。他墨发尽束仅用着一顶金冠固定,简单却不失帝王的气度。狐酒视线移到他的脸上,眼睛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里面显露出的情绪把那双眼睛侵蚀的模糊阴郁。她仔细搜寻,瞧不出一丝相似之处。脑海中蓦然浮现属于少年的笑脸,那双眼睛丝毫没有阴郁沉靡之气,笑意温旭、稚气、爽朗。十五六岁的楚澜仿若春风里掠过的燕子,温暖和煦。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那个青涩温和的少年也在长河岁月中消失。看到这一幕,见到完全陌生的楚澜。狐酒心情复杂,但她不后悔当年将计就计的让人掳走,后又远远的出走去到南桑。她不喜北梁也不会喜欢如今的北楚。没人能压着狐酒的脊骨,强迫她去妥协,去顺从。狐酒的理智永远占据主导地位,感性也将会永久居于下方。至少自她懂事以来到都是如此。当然,狐酒并不笃定的认为将来不会遇到,那个让她情绪上头的人或事。但还远着呢,想那么多做什么。狐酒观察打量他的时候,楚澜也在隔着稍远的距离,遥遥探视端坐在黑鬃马背上的南桑女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