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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妍没回话,心里却想着:“但愿如此。”话虽如此,可甄妍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主仆两人心里惴惴不安几日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姑母回府了。得知这个消息,甄妍喜不自禁,忙拿出自己现今仅有的一套上好的衣裙换上,准备去见姑母,却从下人口中得知,姑母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宴请了府中所有人吃斋饭,礼佛一日,为最近流离失所的百姓祈福,可宴请名单上却没甄妍的名字,意思不言而喻:不愿意帮甄妍一家。灭顶的绝望霎时盈满两人心间。以往司秋还能说点安慰甄妍的话,可此次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坐在窗户前不停的掉眼泪。甄妍从家里一路逃亡到永乐侯府,可谓是困难重重,若她因此而放弃,那她就不是甄妍了。甄妍枯坐半日后,从床榻上站起来,尔自坐在梳妆台前沉声道:“司秋帮我梳妆。”.........此次大房宴请,永乐侯老侯爷都参加了,身为小辈的萧博延没道理不去。但他素来喜静,不喜欢家宴这种女眷出风头的场合,便借着伤势躲懒在屋中练字。老侯爷喜欢书画,爱屋及乌对府中的一众小辈也是高要求,府中公子小姐不仅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需每日练字,管家每月十五会把府中公子小姐练的字拿给老侯爷点评,谁写得好,当月可奖一个金豆子,为此每月快到十五的时候,府中公子小姐们各个抝足了劲练字,就为了去老侯爷那博个好彩头。萧博延写得字从未出错过,早不需要再练,可多年练字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特别是心浮气躁的时候练练字,不仅可以凝神,还可自省其身。“温侍卫,您可算来了,赶紧进去提醒爷,家宴马上要迟到了。”守门口的侍卫看到温茂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忙扯着温茂的胳膊往屋里拽。温茂一个不备身子差点被推倒,他忙站稳身子,一脸生无可恋,“爷不愿意去,就是我去拽也拽不走啊。”说话间,两人绕过屏风,便见萧博延穿着一袭月白牙双襟长衫,头戴碧玉冠,正俯身再写一篇策帝论。温茂忙正了正色,小跑过去凑在萧博延耳边道:“爷,那名女子的行踪查到了。”说完话,瞥了眼屋中四周站着的仆从。萧博延握笔的手一顿,一滴墨从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出一圈圈墨迹。他把脏了的宣纸拿起在掌心里揉成一团扔掉,头也没抬,换了张新的宣纸,继续。温茂见状纳闷:爷前几日还天天惦记着那名女子,这会儿人行踪查到了,爷怎么这副模样。难道这就是别人嘴里说的情怯?温茂心里虽诽谤,可还是顾及着屋中有老侯爷监督爷的家仆,以拳抵唇轻咳了声。萧博延这才直起身,放下笔,朝屋外走,边吩咐屋中仆从:“把这些字收起来。”两人从屋中~出来,忙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倒豆子般吐出:“就在爷走的第二日,附近早出务农的农户看到那名女子往后山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三四个随从驾着一辆马车从后山驶出,去了镇上的药房抓了几幅避子汤后直奔京城了。”马车,仆从,避子汤?萧博延脚下一顿:当日~他曾试想过该女子可能是附近姿色上佳的农户,被歹人惦记美色才中药和自己一夜荒唐。却原来并非他猜测那般,按照温茂所言,那名女子极可能不是附近农户。“我的人沿途打听,在一家当铺发现了这个,是那名女子当日当掉的首饰。”温茂把手里捏着的金簪,双手递给萧博延。萧博延接过,仔细查看。只见金簪上雕有三五片荷叶,叶脉交横纵错间,一朵莲蓬隐匿其间,顶上画龙点睛般镶嵌一颗粉色宝石,整个簪子做工精美,犹如刀斧神功。这等锻造工艺,在整个大越都极难找出第二个来,果不其然,金簪的一片荷叶背面,刻有工匠大师“李思”的名讳。而这李思所做的每一件饰品都有标记和记档。而用得起这等首饰的女子,非富即贵。萧博延思及此,把簪子递给温茂沉声道:“再去查。”温茂闻言面露挣扎:“有了李思这个线索,想查出那名女子是谁很容易,可若那名女子是爷同僚家的女儿,或者是爷死对头家的女眷,爷还要继续查吗?”萧博延一怔。他做事素来冷静,无利可图的事是不会沾染的,就如这名女子,不过区区一名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找回最好,找不回便罢。而且前几日老侯爷令他洁身自好的训导犹在耳边,他不为他自己的私欲,也要为整个永乐侯府的前途着想,不可行差踏错,留把柄给有心之人。萧博延静默半晌,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不用找了。”温茂立马笑灼颜开的应下。萧博延说完,双手负后,沿着曲折游廊继续朝前院去。微风拂来,薄若蝉翼的长衫拂乱了衣摆,原本老成持重的人,若仔细瞧的话,气息有些许不稳。温茂并没察觉,在旁伺候着提起了别的事:“我刚才听下人说,甄家小姐没在邀请名单之内,大房做事也够绝的,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吗?”萧博延淡声道:“大哥素来不喜欢沾染是非,此次不请甄家小姑娘在情理之中。”话虽这么说,可心头却感郁结,脑中时不时闪现女子娇~软无力倚靠在他肩头承欢的模样,令他心绪杂乱,无法集中精神。萧博延摇了下头,如是对自己说:若她当真是权贵之女,待此次凶险过后,他找回了人,日后行~事暗中照拂一二,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但这事他需暗中行~事,不能被爹知道。温茂簌簌叨叨道:“话虽这么说,哎,奴才就是有点心疼那小姑娘,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机灵聪明,爷小时候还经常夸她漂亮呢,现在她家里落了难,大房不帮忙不说,还欺负人——”萧博延对此无动于衷。温茂切了声:“爷,您是不是对甄家小姐有成见?”两人说着话已近前厅。席间的嬉闹声夹杂着奏乐声从侧面传了过来,一派热闹之景。萧博延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整理了下衣襟,拐过侧门大步朝里面去,边道:“呱燥。”“甄小姐小时候是挺爱说话的,毕竟是小孩子,爷,您对甄小姐也太苛刻了,您——”温茂说着话,不意萧博延倏然停下脚步,一头撞在了萧博延后背上。温茂疼得两眼直冒金星,捂着额头,抬头就要问萧博延好端端的怎么不走了。与此同时,院中萧嘉祥温润的嗓音传了过来:“妍妍,过来见过我母亲。”站在萧嘉祥手边的甄妍,今日身上穿着一袭粉紫色长裙,袅袅婷婷的立在天光里,正在给府中女眷问安,闻言冲萧嘉祥柔柔一笑,腮边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的。她轻移莲步,走到大房跟前,“姑母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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