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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张柔软,一擦字就更糊了,云意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将字帖夺了回来,头一回语气发冲,“你别碰了。”银竹被这一推,身子踉跄着退了两步,不等站稳她就扑通跪了下来,“姑娘恕罪。”银竹本就看不上云意,不乐意在这伺候,这下子心里的不满更是强烈,咬着牙满眼怨气。云意捏着袖子一点点擦拭弄脏的那页,可就算擦干净,糊掉的字也回不来了,云意心里难受的揪起,抱着字帖,眼泪悬在眼眶里打转,不知该怎么办好。银竹还跪在地上告罪,云意知道她并非故意,她忍着眼里的酸涩,用力吸了吸鼻子,嗓音哑哑的,“你快起来。”银竹怨怼的看着地面,“奴婢有错,不敢起。”云意无所适从地看着她,自打她清醒过来就一直是银竹和宝月两人照顾自己,她不敢把自己当主子,也没把两人当丫鬟。云意眼尾红怯怯,“我不是故意推你。”“这是怎么了?”宝月远远看见亭中的情形,急冲冲跑过来。“宝月。”云意鼻音浓浓。看到云意怯懦的红着眼睛,跪在地上的银竹反倒一副占着理气的样子,宝月沉了脸,责问银竹:“怎么回事。”银竹道:“我不该求着姑娘喝汤,还不甚打翻了羹汤,弄脏了字帖,请姑娘责罚。”宝月看她这样子分明是不服气,莫非还想着让姑娘给她让步不成。宝月冷声道:“既然知道自己有错,就罚你今夜不许吃饭。”“宝月。”云意急着扯扯宝月的手。宝月安抚的对云意说:“姑娘莫急。”她又看向银竹,“你还跪在这里,是嫌罚的不够?那就等大人来时……”银竹一听她要向大人告状,连忙起身,退出了湖心亭。云意抿动唇瓣欲言又止,半晌,垂了眼帘没有说话,细弱扇动的眼睫显得无助委屈。宝月看到她把字帖抱紧在怀里,像是抱着极为珍贵的东西,宝月道:“姑娘让奴婢看看弄脏哪了。”云意点点头,才将字帖递给她。宝月将字帖摊开在日头下,弯腰将帕子在湖水里打到半湿,然后轻轻按压沾去字帖上头残余的羹汤。云意睁圆了眼睛,守在边上看。宝月侧过头对云意道:“好在就一页的字糊了,后头的都还完好。”“放在太阳底下晒晒,再拿熨斗压一下,便不影响看了。”云意弯起仍旧湿红红的眼睛,努力笑了下,“嗯。”*银竹回了后罩房就一直没有出来。到了晚上的时候还不见她,云意有些放心不下,嗫嚅地问宝月,“真的不给银竹吃饭么?”姑娘就是性子太过软弱,对谁都是小心翼翼的,所以银竹才敢一再的冒犯,宝月替她梳拢长发,“姑娘不必管她。”铜镜中映照出云意精致小巧的脸颊,食补调理了这许久,她已经不是之前那种不健康的白,细腻白皙的肌肤下透出浅浅的红,卷长的鸦羽低覆下,楚楚生怜,就像是树梢初绽的豆蔻。宝月笑语道:“奴婢可真盼着姑娘快些长大了。”那得该是怎样的绝色啊。云意透光铜镜茫然不解的看着她。宝月抿唇笑笑,“奴婢去打水来。”云意乖巧的点头,等宝月出去,她犹豫了片刻,拿了桌上的糕点往外走。绕到后罩房,银竹住的屋子亮着灯,云意站在院中犹豫了一会,踌躇走上前。她抬起手,曲指正想要叩门,银竹说话的声音先传一步传到她耳朵里。“不过就是个被大人丢在墨苑的穷酸丫头,也值得宝月这么拍马屁讨好。”伴随着她忿然说话声的,还有茶碗重重搁下的脆响。银竹灌了两碗水,还是饿的厉害,她揉着肚子咒骂,“大人也就这些日子新鲜,要不然怎么不带回府去,且等着吧,将人放在这里,指不定哪天就不来了!”“饿死我了。”云意僵怔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某处,脑子里发闷似地挤满了银竹的话,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见。她端着瓷碟的手用力掐紧,被抛弃在那座破落院子里的恐惧和无助再次涌上了心头。会不会有一日,大人真的不再来了……强烈的不安在云意心里蔓延。不知从哪钻进一只黄狗叫唤了两声,云意猛地回过神,她迟缓轻眨空洞的双眼,走到黄狗跟前,不声不响的将手里的糕点全都喂给了它。*到了季砚休沐的日子,他如常来到墨苑给云意讲课。入了秋,天暗的也比以往早,云意看着天边压低的黑云,开始变得焦虑,坐立不安,她知道大人很快就又要走了。那日银竹说得话再次在她脑中翻涌,她望向季砚 ,他视线半垂,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册为她讲解。大人那么好,怎么会把她丢下不管,可云意害怕万一,万一银竹说得变成真……她心中不可遏制的生出慌乱。季砚觉察到她的心浮,抬眸问:“可是有哪里不懂。”云意眸光一闪,不敢让季砚知道自己的心思,正欲找话遮掩,压着黑云的天空猛的砸下一道闷雷。“轰隆——”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云意身子颤了颤,她慌张的朝季砚身旁跨了一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入湖中,在湖面上溅起层层叠叠的水花,远处黑云深入则被电光劈开一道道耀眼的白,云意缩着肩头站在季砚身旁,细卷的眼睫毛随着雷响不安地扇动,脸颊上的血色也半褪去。季砚问:“害怕打雷?”说话的同时,又是一记闷响。云意瑟缩着,语调不稳的小声道:“……怕。”被夫人关在院子里的那些日子,她最怕下雨打雷,每每这些时候,她都只能把自己蜷缩在床角,躲在被窝里,等着雨停。湖心亭里四面都隔空无倚靠,风卷着雷雨声让她无处可躲,云意不安到了极点。季砚抬手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发顶,“别怕,我们回屋。”云意微愣,她仰起脑袋的同时季砚已经将手放下,拢袖垂在身侧,那轻柔安慰的抚触还残留在云意发顶。云意探了探指尖,雷声越来越近,她故不得规矩一鼓作气攥住季砚的袖摆,紧紧捏在手心里。攥着那一片衣料,云意心里的害怕莫名就得到了消退,翕动着唇吐出一口气。季砚低垂下视线,并为阻止她的举动,任由她捏皱了自己的衣袖。何安很快取了油纸伞过来,“这亭子挡不住雨,大人,姑娘快进屋避雨。”他说着递给云意一把伞,等云意接过,他又给季砚打上伞。风急雨大,架在湖面上的孤零零的石桥颇有一种随时会被淹没的萧条,云意捏紧手里伞柄,裙下的绣鞋踌躇轻挪,不敢走入雨中。何安催促道:“姑娘?”云意咬紧下唇,硬着头皮怯怯迈出步子,不等踩下石阶,打着伞的手臂被一股力道带着抬起,云意错愕抬起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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